導演林丹拍了拍手, 召集所有人就位, “好了好了,繼續拍攝, 霍總在這裏, 大家都上點心, 爭取在他面前有個好的表現。”
霍知舟的到來, 令葉瑾俞精神抖擻,一下子收斂了所有作天作地的性子,裝出了一副不怕苦不怕累, 又敬業到極致的模樣,與之前那個他們所認識的葉瑾俞完全是天差地別。
但奈何嶽黎與霍知舟兩人自去了車上“談工作”後,就再也沒有下來。
導演林丹不由有些擔憂。
該不會是嶽黎得罪了霍知舟, 正在捱罵吧
但就算是捱罵, 這兩三個小時的時間,要罵也該罵完了吧
可霍知舟沒有吩咐,再加上他的助理一直守在車外, 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她也不好前去打擾。
車內, 嶽黎睡得正香。
霍知舟早已摸透了她的習性,不睡到自然醒, 鐵定脾氣暴躁。
本想一直這麼看着她的睡顏, 陪着她, 誰曾想,看着看着,他的眼皮越來越沉,也跟着睡了過去。
兩人就在外面人各種胡亂猜測下,睡了個昏天黑地。
霍知舟的助理是從五年前就已跟在他身邊的徐磊。
五年前,他很多次在霍知舟醉酒後,都曾聽過“嶽黎”這個名字。
直到幾個月前,這個傳說中的女人回國了,他頭一次在霍知舟的臉上看到了名爲幸福的笑意。
他不再像從前那般只知道沒日沒夜的工作,他會盡可能地推掉所有的應酬,只爲早點回家,陪他醉酒後無數次呼喚的那個人嶽黎。
今日,霍知舟更是一擲千金,只爲來此陪着她工作。
誰會相信,那個在商場叱吒風雲,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男人,居然會有如此情深的一面。
回憶戛然而止,徐磊微不可聞地嘆息了聲,撫了撫西裝上的褶皺,繼續挺直了身板,守在車外。
嶽黎是被餓醒的,她沒想到自己一覺居然睡到了晚上六點。
揉了揉痠痛的脖子,她瞥了眼身旁還在熟睡的男人,心底裏的那股暖意更深了。
他昨晚也沒睡好吧
今天,他又是趕飛機,又是坐越野車顛簸,這麼大費周章,不辭辛苦,爲的就是和她這麼待上一會兒。
要說完全不感動,那是假的。
她的鼻尖有些酸意,手指撫上了他的俊顏,在他側臉上印上了一個輕如羽毛般溫情的吻。
起身,她的手握住了車門的把手,剛準備拉開,身子便被人從背後牢牢地抱住了。
她的背脊微僵,語氣很柔,“醒了”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頭,孩子氣地蹭了蹭,聲音帶着絲剛起牀後的沙啞,“嗯,你怎麼親了我就想跑”
嶽黎搖頭失笑,“我還有工作。”
“再陪我待會兒。”他故意越箍越緊,“反正那些人自己又不是不會錄節目。”
“不行,我怕他們拍出來的不是我要的效果。這套策劃方案我已經籌備許久了,若是因爲我的偷懶,達不到預期的效果,那我真的就難辭其咎了。”
霍知舟無奈地嘆息了聲,將她整個人扳了過來,兩人面對面地坐着。
甜頭
她不禁聯想起兩人的初吻,就是在他如此耍賴的套路下發生的。
她輕笑,拽着他的衣領,一個用力,兩人鼻尖相觸,呼吸交纏,有種說不出的曖昧。
霍知舟睜大了眼,屏息期待着。
等了許久,都不見嶽黎有接下來的動作。
他略微急了些,便準備扣住她的後腦,直接吻上去。
嶽黎深諳他的套路,在他反應的前一秒擦過他的側臉,含住了他的耳垂。
他整個人都怔住了,一縷縷酥麻難耐的燥意涌上心頭,他低咒了聲,“嶽黎,這可是你自找的”
誰知,嶽黎早就做好了準備,動作快如游魚,趁他不備,拉開車門就往外跑。
他眼睜睜地望着那撩完就跑的女人如兔子般跑遠了,再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不爭氣硬了的某物,搖頭長嘆:嶽黎啊嶽黎,我還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啊
嶽黎含笑快速走至林丹身邊,詢問着一下午的拍攝進度,“拍的如何了”
“下午的進度不錯,那個葉瑾俞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今天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她不作天作地,拍攝比啥都順利。”
嶽黎雙手抱臂,眼眸微挑,話語裏滿含深意,“看來,這個霍總來現場監督,還是有點用的。”
“對了,我還忘了問你,你剛剛和霍總談的怎麼樣了怎麼聊了這麼久是不是他罵你了”林丹有些擔憂,遂又說,“我勸你還是態度好點,收起你那倔脾氣。”
林丹與嶽黎關係不算差,因而有什麼話也都說得很直白。
嶽黎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霍知舟不一會兒也跟了過來,站在嶽黎身側,佯裝出一副視察工作的公事公辦模樣。
 
“節目看點挺多的,真實性也高,很有前途的真人秀綜藝,看來,我的投資沒有白費啊。”霍知舟嘴角噙着笑意,故意頓了頓,又道,“但是”
林丹一聽“但是”二字,臉色微微泛白,僵硬地擠出了一絲笑容,“但是什麼霍總,您若是覺得哪裏不好,我們都可以改的。”
“但是也不能不喫飯啊是不是,現在已經到了飯點,全組人員休息會兒再開工吧。”
林丹猛地鬆了口氣,立即開口,“停停停,霍總髮話,讓大家先休息會兒,喫完晚飯再開工。”
所有人一陣歡呼,又累又餓,就地而坐。
負責下廚的人員忙去準備。
葉瑾俞一聽拍攝暫停,立即朝着霍知舟的方向衝了過來,堆着滿臉燦爛的笑意,“霍總,您好,我是葉瑾俞,您還記得我嗎”
葉瑾俞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這不是嶽黎下午提到的那個名字嗎
難道她在喫醋
霍知舟微微蹙起的眉宇,驟然舒展開來,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瞥了嶽黎一眼,故意笑道,“記得,當然記得。”
周遭的人一聽霍知舟這麼回答,立馬聞到了一股名爲姦情的味道,但只有嶽黎明白,這男人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他這是在報復她剛剛那撩完就跑的可惡行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