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裏走了走,往東拐了個直角彎,獄卒取出鑰匙,打開了一個鐵牢門,繼續帶着她向裏走去。
湘盈心裏暗想:看來自己可真是需要重點“照顧”的對象,這安排個牢房還要安排在最隱蔽最遠的地方。
最後,走到一個無窗的窯洞式監房,獄卒停了下來,打開牢門,說了句:“進去吧”
後面的獄卒伸手推了湘盈一邊,湘盈被猝不及防的推了進去。
門咣噹一聲被關上了,緊接着聽到了稀里嘩啦的鎖門的聲音,等湘盈回頭觀瞧時,兩個獄卒已經離開了,同時,帶走了這裏唯一的一點亮光。
湘盈只能摸索着找到草厚一點的地方,把草攏在一起,坐了下來。
此時天色已大黑,到了交班換崗的時候。
從外面走來一胖一瘦兩個獄卒。
之前的兩個獄卒與這兩個獄卒進行了簡單的交接,其中一個獄卒說道:“剛纔送來了一個犯人,看樣子好像是城內貼的那個被通緝的嫌疑犯。”
另一個獄卒說道:“唉別管她是誰,重點是別忘了剛纔欒長史的特意叮囑。”
“哦,對對對,剛纔欒長史說了,這個犯人必須要好生看管着,沒有大人的命令,誰都不能見,不能碰,更不能被帶走。”
瘦一點的獄卒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知道啦,你們趕緊回去吧”
兩個獄卒摘下佩刀,換了令牌,哼着小曲離開了牢房。
瘦一點兒的獄卒對胖一點的獄卒說道:“這段時間幾乎滿大街都貼滿了這個嫌疑犯的畫像,我背都背下來她的長相了,不行,我得去看看,這抓來的人和畫裏畫的一不一樣。”
胖一點兒的獄卒打着哈欠很是乏累的說道:“要看你自己去看吧,我這昨晚值班,今天白天被隔壁的王大碗拽去賭了一天的牌,現在都要困死了,我得趁着現在沒什麼事,睡一會兒。”
瘦一點兒的獄卒擺擺手說道:“行行行,你睡吧睡吧,這裏有我盯着呢,等查房了我再叫你。”
胖一點兒的獄卒坐在桌旁,趴在了桌子上,不一會兒就鼾聲大作了。
瘦一點兒的獄卒拿起掛在牆上的牢房鑰匙別在腰間,拿起桌上的油燈,推開門,向監房走去。
湘盈被顧景鑫逼迫服下的那個藥丸,剛纔沒有完全起作用,現在功效大概全都上來了,她只覺得渾身沒力氣,只想去睡覺。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顧景鑫的時候,他對她下的那個藥。
心裏咒罵顧景鑫無數遍,可是,還是無法減輕渾身的無力感,最後,只能斜躺在稻草上,昏昏沉沉的處於半夢半醒中。
迷迷糊糊的聽到不遠處鐵鏈和鐵門撞擊的嘩啦啦的聲音,她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看看能不能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
現在,她已經適應了黑暗,對面的牢房有個小窗子,可以照進一點兒光亮,如果是白天晴天的時候藉着這個小窗子,在自己的牢房內應該還能勉強看清事物,但是,今晚無月,所以,只有微弱的點點夜色入內。
湘盈心中暗想:難道是要將她提審出去了,這麼快麼
這次,她想錯了。
在那個時候,女子若是犯罪,輕易是不會被關進監獄的,一些小的犯罪,都是讓家人或者夫君教育、管制女子,或者是禁足之類的。因爲,女子一旦進了監獄,很多都是被恣意的戲謔、玩弄和蹂躪,失貞那是司空見慣的事情,許多女子因爲受不了這種侮辱,都選擇了自盡。
瘦獄卒已在這裏做了近十年的獄卒了,這些事情他都見過,更“親力親爲”過,所以,他對被關進這裏的女子,從來都沒有心慈手軟過。
雖然剛纔交崗之前的獄卒們已經囑咐過他,叫他不要碰這個新進來的女子,不要亂來,但是,他還是沒有忍住。
其實這也是有原因的。
本來他在這裏做了近十年的獄卒,早想翻身了,於是,將積攢下來的錢拿出了大部分,算是託關係走後門,孝敬給了一個算是從七品的副都尉,據說這個副都尉讓人傳信跟他說,大概也就是月餘,他就可以去軍中謀個從九品驍騎尉之類的官職了。這可把他高興壞了,要知道,有品級不管是文職還是武職,那月俸可是比做個小獄卒多的多,而且,在軍中,那油水也是很豐厚的,雖然拿出了大部分的積蓄,但若是真謀了個品級,那很快就都能賺回來了。
結果,就在他高興沒幾天之後,傳來了平遠將軍夫婦遇害的訊息,此時,前線急需用人,聽說這個副都尉就被派去了前線,軍中沒有知曉敵情,通曉用兵指揮的將領,結果,很快就吃了敗仗,這個副都尉不幸被敵軍的冷箭射死了。
唉副都尉一死,瘦獄卒的美夢算是破碎了,誰還能管之前副都尉許下的什麼承諾呢他的大部分積蓄也都打水漂了。
所以,通過這系列原因,瘦獄卒恨那個謀害了平遠將軍夫婦的賊人,當他聽到這個賊人被抓近了自己看管的監牢,當然要過來折磨她一番,方能小解心頭之恨了。
瘦獄卒不是傻子,能把平遠將軍夫婦殺死的人,功夫肯定厲害,所以,他不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靠近這個“殺人犯”,首先,他要先去看看這個“殺人犯”到底是何面目,再想對策。
現在,瘦獄卒走到了湘盈的獄門前,提起手裏的油燈,照亮了矮小的牢獄。
他看見一個穿的粗布麻衣的人躺在了茅草上,頭髮亂蓬蓬的,臉上髒兮兮的,但看臉的輪廓,還是比較秀氣的,和通緝榜文上的輪廓很像。
這看不清五官,他比較鬱悶,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瘦獄卒沒有吭聲,轉身就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區域,拿了一桶水,又拿了個碗,拎到了湘盈的獄門前,喊道:“喂,起來了,起來了,喝點水,清洗一下再睡覺。”
他將水桶和碗擺在了湘盈能夠得到的地方。
剛纔看這個獄卒過來,狀似大量了自己一番然後就走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又回來了,還給自己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