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濤達說道:“這個獄卒現在被關在了水牢裏,究竟他如何處置,我就交給你了,你來決定吧”
湘盈趕緊擺擺手說道:“還是算了吧,你還是公事公辦吧,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目前還是個朝廷要犯呢不能參與此事。”
白紫竹反手握住了湘盈的手,心疼的說道:“妹妹,當初我看你和李公子,那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無論如何,我都不相信,你會殺害他的父母的。”
湘盈被人戳中了痛處,垂下了眼眸,不知該如何回答白紫竹的問題,因爲這個問題,她想了千遍萬遍,都不得答案。
蘇濤達看出了湘盈的傷心,連忙說道:“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今晚就先委屈湘盈妹子在我這裏下榻吧,我這外面有親衛把守,絕不會有任何人前來打擾你的。你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咱們明天再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湘盈點了點頭,她剛纔雖然吃了飯,但顧景鑫下給她的藥,藥效可是還在的,加之瘦獄卒的藥,不管剛纔吐出了多少,都是對身體有害的,所以,她能支撐到現在,已是拼盡了心血了。
湘盈這一覺,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竟然睡到了下午,她從未賴過牀的,這恐怕是除了她生病和受傷之外的第一次,這麼晚才起牀。
其實,她恐怕也不是自己想醒的,而是被外面撕心裂肺直到沙啞的叫喊聲而吵醒的。
睜開眼,適應了周圍的環境,腦中昏昏沉沉的,仔細的想了想昨天發生的事情,捋了捋思路和脈絡,大腦終於恢復正常運作了。
翻身,手拄着牀邊把自己給支撐了起來。
現在,湘盈雖然大腦恢復了正常運轉,頭沒昨日那麼暈了,但是,身體依舊很虛弱,丹田提不起力氣來。
咣噹一聲。
湘盈下牀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牀旁邊的椅子。
聽到了聲響,從外屋走進一個女子。
“啊妹妹,你終於醒了。”說話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湘盈的結拜姐姐白紫竹。
湘盈見她手託着腰,步履有些喫力的向自己走來,連忙說道:“姐姐,你怎麼來了快坐下,小心身子。”
湘盈索性鞋襪都沒穿,光着腳就跳下了牀,向白紫竹走去。
湘盈的思維雖然已經正常,但她的身子可是還沒和身體協調一致呢,所以,剛向前邁了一步,身體就向一旁顫巍了一下,差點栽倒在地。
幸虧湘盈自己的功夫底子硬,雖然運不了內力,但是臨危應變的能力還是有的。她的腰眼一使勁兒,將身體撥正,踮着腳走到白紫竹身邊。
湘盈心中暗歎:唉這對難姐難妹啊,一個走的步履艱難,一個走的裏倒歪斜,着實讓人有些唏噓。
扶着白紫竹,兩人走到牀邊坐了下來。
白紫竹從牀頭拿起一套粉色的衣裙遞給湘盈,說道:“妹妹,這套衣裙是我今天早上琢磨着你的身材來更改的衣服,當初做了這套衣裙以後就發現自己懷孕了,所以一直都沒能穿上,現在好了,你來了,正好送給你穿。”
白紫竹拍了拍湘盈的手,說道:“好了,好了,別再猶豫和推辭了,趕緊穿上,這衣服我都改好了,你若不穿,不是浪費我的心血了麼再說,外面可是有事情等着你去處理呢”
“呃有事情等我處理,什麼事情”
“你先把衣服穿好,你邊穿我邊跟你說。”
若是以前,湘盈的穿衣速度那是飛快的,眨眼間便可以換好衣服,絲毫沒有慌亂的痕跡,但是,今日,她的體力不支,沒法再換那麼快了,而且,只要動作頻率稍微快一些,她就會有天旋地轉的眩暈感,所以,只好一點一點兒的慢慢穿了。
湘盈今年二十一歲了,雖然已經不是剛出谷時那個稚嫩的小丫頭,但是,當她穿上嫩粉色的衣裙,配着她此刻蒼白的面色、倦怠的雙眼、隨意散下的烏髮時,真是讓人看罷有種我見尤憐,想要去疼惜之感。
白紫竹剛纔讓湘盈邊穿衣服邊跟她說事情那是個隨口的敷衍,結果當湘盈在換衣服的時候,白紫竹居然出去了,待湘盈換好衣服後,她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看到換好衣服的湘盈,白紫竹疼惜的看着她說道:“妹妹,你看你這小臉兒憔悴的,本來很漂亮的一個大美人,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不行,得趕緊補補。”說着,從托盤上端起一碗粥,遞給了湘盈。
湘盈哭笑不得的說道:“姐姐,剛纔你不是說跟我說事情麼,結果你人卻不見了。”
“來來來,我現在跟你說,你好好喝粥喫飯,我就給你詳細道來。”
原來,顧景鑫一大清早便從一個被買通的防禦使的侍衛口中的得知了昨日湘盈差點被侮辱的事情的經過,他聽後真的是火冒三丈,自己都沒捨得碰沒捨得動的女子,那個什麼狗屁獄卒居然敢對她圖謀不軌,簡直是活膩了。再說,他若是知道把湘盈暫時交給防禦使那裏關押有那麼危險,知道獄牢裏那麼黑暗,他定不會輕易就把湘盈交給防禦使的人的。
顧景鑫從前是沒少把人往牢獄裏送,但他向來都是把人送進去就不管不顧了。
誰敢惹到他,他定會睚眥必報,想法設法的抓住那個人的把柄,然後通過父親的關係,一紙訴狀就把人給解決進了獄中,至於怎麼判刑那就是官府的事情了,他懶得去管,所以,從未有人對他說過獄牢裏的情形,他更未去過獄牢。
這聽到一個獄卒都那麼囂張,敢欺負湘盈,給她下藥,對她動手動腳的,他都要被氣炸了。他覺得,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決不允許有任何人再敢動她一根寒毛,自己對她下藥可以,自己碰她可以,但其他人,那就是自尋死路。
於是,顧景鑫一大清早,就帶着四大金剛,氣勢洶洶的去找防禦使蘇濤達了。
幸虧蘇濤達是個勤勤懇懇的清官,若是旁人,晚上幾乎沒怎麼睡,白天定是要補一大覺的。
但蘇濤達覺得食君俸祿,就得忠君之事,任憑頭一個晚上如何熬夜,早上天剛亮,他定會準時起牀,去官府處理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