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湘盈,轉身出門喚來了一個婢女,讓婢女對湘盈的傷口做檢查。
顧景鑫是很想得到湘盈,但他從不會趁人之危,從前如此,現在亦如此。
婢女檢查過後出來回稟他說:“稟大人,這個女子的胸前有半指長的傷口,傷口究竟有多深看不出來,但包紮的紗布已被染透了。”
顧景鑫暗想:看來自己剛纔的猜想是多餘的,誰會自己傷害自己呢,究竟是誰想要害她,是那個真正殺害了平遠將軍夫婦的真兇嗎
他之前給湘盈服下的,是季恨天特製的軟骨散,常人服下後,該藥物不會隨着代謝而消失藥性,如果不解毒,那麼,這個藥會始終留在體內發揮藥效,至於解毒的藥,卻是沒有的。
因爲想解此毒,靠的不是藥,而是獨門內功。
顧景鑫沒有想到,湘盈會遇刺,他有些恨自己,若是當初沒逼她服下這個藥,她還有能力自保,不至於傷的這麼嚴重。
看着湘盈緊閉着雙眼,臉白的仍舊像張紙一般,很是心疼。
於是,他決定給湘盈解毒。
扶起湘盈,抵住她的背心,單手發力,將功力運於左掌,緩緩注入她的體內,右掌從她的體內將自己的內力吸出,同時帶出了毒素。
顧景鑫這麼做,實際上會將毒素帶進自己的體內,但這種毒素只會在一人身上起作用,間接吸至第二個人身上後,效力很是微弱,只要解毒者休息兩天,便會將毒素全部排出體外了。
可能是剛纔的回魂丹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顧景鑫給她解毒後,她自身的功力護住了自己的心脈,總之,湘盈的臉漸漸的有了血色,沒有那麼慘白了。
看着湘盈似乎有些好轉,顧景鑫懸着的心放下了許多,探了探湘盈的脈搏,確實比之前穩定了許多,不再那麼若有若無了。
顧景鑫本來還擔心,若是就這樣帶湘盈去找季恨天,恐怕湘盈根本承受不了遠途顛簸,但季恨天從來都不出谷,他想請也請不來,更何況以湘盈當時的情況,還能等到有人來救她嗎現在看湘盈有些好轉,那麼,應該不用去找季恨天了,但名醫還是要請的。
於是,顧金鑫差人去請金華府最有名的名醫。
在等待名醫到來這段時間,顧景鑫始終坐在湘盈身邊,看着她,陪着她。
探了探湘盈的鼻息,雖然氣息微弱,但比之前均勻了許多,握着湘盈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覺得她的手真的是好涼,趕緊用掌心的溫度來溫暖她的手。
顧景鑫喃喃的說道:“唉每次只有你受傷的時候,我們纔會這麼心平氣和的呆在一起,初次見你時,就被你那份獨特的魅力所吸引,讓我不由自主的有種想佔有你的衝動,可是,你每次都能從我手底下逃脫,真讓我有種挫敗感,我恨你身邊所有的男人,是他們將你從我身邊搶走,不僅搶走了你的人,更搶走了你的心。我是真的太喜歡你了,喜歡到做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父親雖然說不干涉我的婚姻,但他對我要娶你很是生氣,不過,我還是在天下人面前,將你明媒正娶了,我想讓你光明正大的成爲我的人,不僅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可惜,總有那麼多不自量力的人,企圖破壞我的好事,想與你好好的在一起,怎麼就這麼難呢”
顧景鑫從小生活的環境,那是粉黛薰染,比比皆是,父親娶了一房又一房,可謂是一代新人換舊人,但父親似乎對哪個都只有幾天的興致,然後,就將他們放置後院,任她們爭風喫醋,勾心鬥角,都懶得去理睬了。
顧景鑫作爲家中唯一的男嗣,無人敢招惹他,他那些姨娘們雖然互相之間暗暗算計,但沒有人敢算計到他的頭上,都對他敬而遠之。看的久了,他便厭倦了這些庸脂俗粉的荒謬,他沒有辦法理解父親爲何會娶那麼多女人回家,自己的親生母親據說在生她的時候難產而亡,他覺得,多半也是被其他女人暗害的。所以,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暗下決定,一生只娶一人,有一人與他相伴足矣。
誰能想到,在外人眼中那麼一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宰相大人之子,居然是個專情之人呢
也許,顧景鑫只會在湘盈昏迷的時候,對她說些心裏話,畢竟他的性子在那裏,他絕不會將自己的真情和脆弱呈現給任何人,若是湘盈此刻是清醒的狀態,那麼,他肯定會對她冷語相向,外加一頓譏笑了。
“大人,大夫來了。”
伴隨着這句話,他的訴衷情環節也就結束了。
一個身着白色長衣,頭戴白色綸巾,身後揹着碩大一個藥箱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此人身高八尺開外,皮膚微黑,頜下墨黑的鬍鬚長約十寸,這個長度不是任何男子都能留出來的,所以,任何人只要見到這個人,第一眼就會看到這個長鬚。
顧景鑫見大夫來了,便鬆開了緊握湘盈的手,此刻湘盈的手雖然還是涼的,但已沒那麼冰冷了。
將長鬚大夫讓至湘盈牀前,叫他給湘盈把脈。
顧景鑫站到了一旁,等着這個長鬚大夫說出湘盈現在的情況,可是等了許久,這個長鬚大夫就是一直在把脈,不說話。
顧景鑫有些急了,直接說道:“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病人情況如何了,趕緊說句話啊”
長鬚大夫才擡眼看來顧景鑫一眼,而後,又低頭專心把起脈來。
這時,請長鬚大夫進來的那個侍衛小聲對顧景鑫說道:“大人,我聽說這個大夫看病有個特點,就是把脈時間久,但只要是經過他把脈的人,各個都能把全部的病因說的一清二楚,所以,請大人再耐心等候片刻。”
如果說此刻躺在牀上的不是湘盈,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那他定把這個他認爲是在故弄玄虛、臭擺架子的大夫給胖揍一頓了,但現在,因心繫着湘盈的安危,所以他不能去那麼做,只能再耐着性子等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