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攆走了這些中原武林人士之後,慕揚趕緊派人打探湘盈的消息,聽到來人回報說湘盈在行刑那日被一羣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救走,心裏踏實了許多。不管她是被誰救走的,只要活着,就好
這三個月來,慕揚一直在派人打探湘盈的下落,更留心各分行分舵是否有湘盈留下來的訊息,可是,皆無音訊,直到幾日前,纔有人在很湊巧的情況下得知了湘盈現在的住所。
江湖中,自肖贇海受傷落荒而逃之後,武林中平復了好長一段時間。因爲聖月教的元氣也大打折扣,所以他們暫時也無法有太大的行動了。
朝廷中,大宋的多處糧草被燒,多處武器被毀,在調查後發現是遼國派人所爲,因此,大宋撤回了在南唐的兵馬,也因在南唐的十名大將都被殺死了,人頭還吊在了城牆上,全軍士氣大大受挫,所以大宋派晉王趙光義坐鎮指揮,重整十萬大軍,進軍北漢,意圖收復北漢後便找遼國之人算賬。
要知道,大遼可是北漢的靠山呢
湘盈聽完慕揚對她說的這些話,心裏不禁替江雪和那個不知長相的黑衣人感到可悲,他們那麼費勁兒的從自己這裏拿到了聖女令,還讓聖月教損失了那麼多教衆,到頭來,倒成爲了大宋攻打北漢的藉口和導火索。
不過,轉念又一想,自己當時弄丟了聖女令,慕楓林沒有對自己處以什麼責罰,想必,是早預料到了這一點了吧又或者說,是慕楓林故意讓聖女令從自己的手中丟失,進而解了南唐之危,將大宋的全部矛頭指向了北漢。
這招圍魏救趙的兵法用的好,用的太好了,當初顧景鑫說的話一點也沒有錯,自己就是他們手中的一枚棋子,也可以隨時成爲一枚棄子。
湘盈擡頭遮擋住了越來越強烈的光芒,算了,不去想那些了,都過去事情,知道真相便好,再過多的分析又有何用呢
慕揚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那個,盈兒,還有一個人的消息,你想不想聽”
湘盈慵懶的說道:“誒呀,大哥,你都這麼問了,還是趕快說了爲妙,我可不想一直被你吊着胃口,再說,還有什麼我無法接受的啊”
“這個人,就是李明昔。”
提到了李明昔,湘盈的心還是無法平靜到波瀾不驚,但是她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
慕揚看不到湘盈的任何反應,他也不知湘盈是在故作不在意還是真的放下了。
“李明昔他,他不是平遠將軍李酰的兒子,而是大宋皇帝趙匡胤的皇子”
“什麼沒開玩笑吧”
慕揚搖了搖頭,說道:“此事千真萬確,前段時間李明昔帶領大宋的士兵以三千兵馬的弱小之勢大破北漢的一萬守兵,此事轟動了各國,趙匡胤特趁此機會將李明昔是皇子的消息公諸於世了,並加封李明昔,不對,應該是宋明昔爲漢王。”
湘盈聽到了這個消息,很是震驚,沒有想到,李明昔居然是趙匡胤的兒子。
慕揚繼續說道:“也不知這件事情對你來說是不是好事,他和永慶公主的婚約自然是取消了,可是”
湘盈莞爾一笑,說道:“大哥,你以前已經夠爲我操心的了,現在,就別再管我的事情了,我只想一切順其自然,是我的,我不推卻,不是我的,硬要也沒什麼意思。”
湘盈閉上了眼睛,說道:“大哥,我內功盡失,恐怕對聖月教沒有任何用處了,所以,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吧,也許我所過的日子在你的眼裏是清貧了些,但是,起碼我可以自給自足,溫飽問題還是能解決的。”
“盈兒,你內功盡失這是怎麼一回事”
湘盈睜開了眼睛,以滿不在乎的口吻說道:“那些自認爲是武林正派的人,逼我喫下了散功丸,我的內力自然被散沒了,不過,也無所謂了,呆在這裏也不需要什麼武功。”
“盈兒,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呢走,你不能再呆在這裏了,快跟我走,我帶你去找最好的神醫爲你醫治,你二十多年的功力就這麼消失了,你不覺得太可惜了嗎”
“可惜,確實可惜,不過如果可以用它來換一世的安寧,也值了。”
“盈兒,你覺得這裏很安全嗎如果這裏被有心人知道,你又失去了內力,那無異於待宰的羔羊。”
慕揚這句話絕對是說對了,因爲兩人聞到了燒焦的煙味。
湘盈噌的站了起來,向遠處望去,只見村口處火光四起,濃煙滾滾直衝天際。
湘盈二話不說,推開院門就向村口跑去,慕揚趕緊追上了她,同她一起去查看發生了何事。
牛家村的村口,站着許多身着聖月教教服的教衆,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一柄大刀,他們的身下跪着二十名牛家村的村民,男女老少皆有。
聖月教的教衆正中,站着一位黃衣女子,她看到了從遠處跑來的湘盈,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左手持弓,右手將毒箭搭在了弓上,瞄準了向這邊跑來的湘盈,鬆開了右手。
一隻利箭朝湘盈的胸前飛去。
慕揚看到湘盈有危險,怎麼會袖手旁觀,立刻用手中的懸翦劍打落了已飛到湘盈僅有一寸的利箭,同時護在了湘盈的身前。
“平兒,你這是做什麼,你想害死聖女嗎”
居宛馨冷笑着說道:“哥哥,你還是我的哥哥嗎,憑什麼你對她比對我好,她就是個該死的賤人,上次她沒死成,算是讓她多活了這三個月,這一次,我要讓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平兒,你瘋了嗎”
“哥哥,我沒瘋,瘋的是你們,你們都被她蠱惑了,她就會在你們面前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實則,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賤人。”
“住嘴,平兒,你簡直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湘盈走到了近前,看到了二十位牛家村的大爺、大媽、兄弟、嫂子、哥哥、姐姐、小弟弟、小妹妹都被押着跪在地上,綁住了手腳,嘴裏塞進了破布,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驚恐萬分的表情,看到了湘盈,好似看到了救星般,都擡起了頭,嘴中發出了支支吾吾的聲音。
有幾個年輕男村民的身上和臉上,都帶着傷,看來是剛纔的反抗所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