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申君不禁皺眉,略微不滿道:“秦公子,莫非是身體不適”
都知道秦無衣有一柱神筆,琴畫雙絕之稱,剛纔他已經證明了自己一柱神筆之能。
既然堪稱琴畫雙絕,琴藝必然也不差。
“並非如此。”
聽聞此言,蘇文勝頓時大驚,連忙推了下秦無衣,讓他別胡言亂語。
而顏尋則是在旁邊陰惻的笑了起來,陰陽怪氣道:“怎麼,莫非秦師弟方纔得了君上的認可,現在便不將君上放在眼裏不成”
不少賓客皆是點頭,覺得秦無衣確實有些過分。
這般恃才傲物,實在是不受人待見。
“琴通情。撫琴只爲寓情於琴,若是隻爲了譁衆取寵,那麼和歌姬有何區別”
秦無衣不卑不亢,緩緩起身,“在下平日裏所彈的,也都是些自怨自艾的曲子,在這君上大喜之日彈奏,並不合適。”
春申君雖心有不悅,可秦無衣這套說辭倒也沒什麼錯,便沒再多言。
可是,這話在顏尋聽起來就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這是在說他譁衆取寵,和歌姬相同
一時間,顏尋的臉色更是變得有些難堪,驟然起身。
“秦師弟,我好心爲你,你卻這般辱我”
“那真是難爲你的一片好心了。”
秦無衣冷然一笑,旁邊賓客其實也都明白。
從宴會開始的時候,顏尋便處處針對秦無衣。
“哈哈”
興許是屢次都未曾成功,顏尋雙手緊握,怒聲道:“你不過只是我顏家旁支收養來的野種而已,有什麼資格和我這般說話”
剎那間,全場譁然一片。
諸多賓客對着顏尋更是指指點點,好歹也是曲阜學院天宗弟子,竟敢在春申君宴會上大放厥詞
“你說什麼”秦無衣倒是沒什麼,旁邊的羋雪殺氣騰騰直接起身,冷聲喝斥道:“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裏胡言亂語”
“呵”顏尋卻是冰冷一笑,遙遙的看向了秦無衣,“也對,你也只有躲在羋公主的身後了。”
“顏尋,不得放肆”
春申君都站起身來,開口制止。
顏尋說秦無衣倒是沒什麼,可若是敢得罪了羋雪,誰敢保他
大楚長公主,可不是他小小的顏家旁支能得罪的。
“你”
秦無衣拉了下羋雪的裙角,輕聲開口,“坐下來吧。”
聲音不大,可不少賓客都聽得真切。
而羋雪則是抿着紅脣,聽話的坐了下來。
不少賓客看到後,皆是頗爲驚詫。
“你好歹也是聖賢后人,怎能如此沒有素養,說話這般難聽”
就在此時,滄桑之聲驟然響起。
只看到個身穿樸素麻衣的老者緩緩走出,白眉微蹙,帶着不悅。
看到此人出現,春申君瞬間倒吸了口涼氣,眉宇之中帶着驚詫之色。
身旁,還跟着位紅衣宮裝少女,臉上掛着傲氣。
“你算什麼東西本公子說話,與你何干”顏尋見他打扮一般,便沒放在眼裏。
可是,他並不知道,眼前的老者便是當今楚國右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孫叔敖
聽到顏尋說此葷話,孫紅葉眼神驟然一寒,身形變化,直接來到顏尋面前。
右手高高的揚起,在他沒注意之下,狠狠的抽了下來。
啪
清脆的耳光聲,瞬間響了起來。
而孫紅葉則是一臉冷漠,毫不客氣道:“即便是你顏家先祖,七十二聖賢中的顏回,也不敢對我爺爺如此無禮”
剎那間,不少人也終於認出了眼前的老者。
“這這是當今右相,孫叔敖”
“拜見右相大人”
春申君都是連忙起身離坐,拱手鞠躬道:“右相大人遠道而來,本君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來人,賜座”
春申君畢竟已經辭官,雖然尚有爵位在身,可在看到孫叔敖後,按照禮節依舊需要行禮。
看到這幕,顏尋是徹底傻眼了。
孫孫叔敖
當朝右相
雙腿一軟,竟是直接跪了下來
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有多麼的愚蠢
敢在春申君的宴會上胡言亂語,這不是找死嗎
況且,竟還得罪了孫叔敖
春申君看向了顏尋,冷聲道:“大膽顏尋,你竟對右相大人如此無禮,還不給他道歉”
其實,他這是在幫顏尋。
藉此也是給了孫叔敖個臺階下,省的他難做。
可誰曾想,孫叔敖卻是揮了揮手,輕描淡寫道:“不必了老夫本聽說曲阜顏尋爲天之驕子,還想見識一番。呵,不過如是”
“要道歉,也是給秦公子道歉。”
孫紅葉在旁邊附和了一句,衆人紛紛在身後應是。
顏尋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難堪,而春申君則是驟然開口,“聽到沒有是不是要讓本君處罰你”
要不是看在剛纔禮物上,春申君可不會幫他。
況且,春申君和曲阜顏家多少還算有些交情,也不想顏尋被責罰。
顏尋只得咬着牙,低頭道:“秦師弟,方纔是我過分了,還請你不要介意。”
“無妨。”秦無衣揮了揮手,並未放在心上。
而身旁不少賓客卻是議論紛紛,異常詫異,“難不成,這秦無衣還和孫叔敖有關係”
“剛纔看右相大人對他這般照顧,擺明了就是有關係。”
“你們仔細看,孫紅葉一直都在盯着他呢。”
“難不成”
羋雪噘着嘴,斜眼看向了孫紅葉,心裏有些不太高興。
顏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眼眸深處的那抹恨意卻是越發凝實。
春申君爲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頓時笑了下,將剛纔的丹方拿了出來。
“右相大人,本君知道你是四品煉丹師,喜歡收集各種丹方。恰好,剛纔那顏尋送了一份珍貴的丹方,不如看看”
“好”
孫叔敖點了點頭,接過丹方,纔看了兩眼,瞬間露出了抹驚駭之色。
“這這是洗髓丹丹方”
“不對這字跡怎麼這麼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