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瀲跟着玄帝在宮中七拐八拐的走着,一路上除了他們,半個人影也無,她不禁疑惑,難道偌大個宮殿,只有玄帝一人在住嗎?
怎會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帶路這樣的事情也是親力親爲?
“老頭你一個人住啊?”夙夜瀲忍不住開口。
玄帝腳步微微頓了一下,背影看着似有僵硬,略帶滄桑的語氣道:“昔年宮裏也是熱鬧過的,不過現在那些宮人都被我遣散了。”
夙夜瀲聽着感覺不是很對勁,怎麼說玄帝好歹也是一方領土之主,每個人照顧像什麼話,但從他語氣中看來,一個宮殿從繁華到空寂想必經歷了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似有隱情。
“那你掌管玄界,不需要召集得力手下議事嗎?”
夙夜瀲亦步亦趨跟在玄帝身後,看他揹着手走在前面,背影顯得有些佝僂,就像是個普通的孤寂老人。
“議事?”玄帝似乎自嘲地冷哼一聲,“如今玄界哪裏還需要我這臭老頭做主。”
老頭這話是幾個意思?
是玄界如今太平盛世不需要再多做把控,還是他手中的權利被野心者瓜分,帝尊之位形同虛設?
夙夜瀲剛想問個明白,便看到玄帝已經在一座典雅超凡的殿宇面前停下。
“你先暫且住在這裏吧!放眼整個宮殿,也就這裏比較適合姑娘家住了。”
玄帝徑自將塵封多年的殿門大開,看到裏面的陳設佈置還是一如當年景象,心底的潮水涌了涌,翻至眼中溼潤一片。
夙夜瀲看到這座殿宇周圍種着許多的桂樹,整座殿宇矗立於一汪桂樹花海之中,桂花香繞滿園,縈繞鼻端。
遙知天上桂花孤,試問嫦娥更要無。
原來已是入秋,看來離中秋時節不遠了。
常說中秋人團圓,而她的愛人,如今卻在哪兒......
夙夜瀲心底沉了沉,踏進了這桂香滿園的宮殿之中。
殿內一看便知是女子的居所,婷婷霓帳玉生香,巧鏡妝臺窗櫺亮。
這裏想來曾經住過一位恬靜美好的女子。
玄帝環視殿內,眼底充滿無限感傷,被夙夜瀲看了滿眼。
許是這裏住過一位玄帝珍視的女子,而今女子不在了,觸發了老人的情懷。
夙夜瀲將心底的疑惑壓制,這樣的情景之下實在不好向玄帝詢問其中的緣由。
“既然你給我提供居所,那我也不好空手收受,你這有廚房吧,我給你做頓喫的,聊表謝意,如何?”
夙夜瀲在感激玄帝的同時,也懷有一點小心思。
她對玄界有大多的不解,想要從玄帝口中解惑,還需要費點功夫纔行,而且玄銘下落不明,她還是比較傾向於讓玄帝幫忙找尋。
玄帝聞言略微喫驚,他已辟穀多年,終日閒暇,如今卻有人想要做飯給他喫,他心底頓時暖了暖,腦中不禁浮現出一抹清麗的倩影。
“繞過這玉桂殿後面再穿過一個湖,便是膳房,雖然
“好,那你在這裏等我一下,一會兒我們就開飯。”夙夜瀲淺淺一笑。
“太好了噠!又有口福噠!”小麼麼聽到姑娘要做飯,高興得一蹦三尺高,拉着小乖乖在寢殿中蹦躂個不停。
“小麼麼小心別把東西弄壞了,我去做飯,你陪着玄爺爺說會兒話等着。”
“好噠!姑娘放心噠!”小麼麼揮着爪子讓她快去。
“德行!”夙夜瀲見狀笑罵一句,看了玄帝一眼,點點頭出了殿門。
玄帝方纔聽見夙夜瀲喚玄爺爺,骨頭不由得酥了一酥,若是瑤兒還在,應該也早就有了一個如這丫頭一般大的孫兒了......
“臭小子,過來!和爺爺說說,你爹爹在人界過的如何......”
玄帝笑着朝小麼麼招招手,小麼麼眼一眯,朝他懷裏蹦去。
與此同時,天督峯的峯頂上,一襲錦衣玉袍的思公子盯着空空如也的崖邊,若有所思。
原想瞬移到玄宮當中,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又臨時改變了主意折返回去。
思公子剛一回到府中,便發現了異樣。
玄銘如同一隻無頭蒼蠅似的不停在亭子和拱門中穿梭,面上的神情看着是快要炸毛了。
“美人何故徘徊於此?”
思公子如白鶴一般翩翩落至玄銘跟前,一臉的戲謔。
“你這是什麼九轉乾坤陣?”玄銘見正主出現,眉頭緊蹙冷聲道。
他之前什麼方法都試過了,就是走不出這鬼打牆似的佈局,而且他也施展騰空術想飛越離開,但是一道無形的結界將他阻止在半空,然而這結界並非一般結界,他使出渾身解數也絲毫木辦法。
“美人不必動怒,這裏呀,是爲了杜絕心懷叵測之人造訪才設下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他們有來無回。”思公子掩嘴嗤嗤一笑,瀲灩眸光中帶着促狹。
玄銘深深籲出一口氣,在心裏告訴自己要淡定。
“不是說要帶我面見玄帝麼?現在可以走了吧!”玄銘淡淡道。
“不急。”思公子手指虛空彈了一下,接着道:“帝尊如今不在宮中,還是遲些時候再去面見爲好。”
說着,思公子上前攬過玄銘的肩膀,又沿着木棧道走回吊腳樓的門前。
玄銘被他攬着,感到渾身的不自在,但不管他自己甩也甩不開他黏人的手,一時間黑了臉。
好在思公子在玄銘忍不住要出手時,便放開了他。
“你到底在監視什麼?爲什麼這裏怎會那麼多靈晶球?”玄銘除了惱火出不去這院子,最好奇的就屬這諸多的靈晶球了。
“人家好歹也是玄界的大祭司,不好好掌控世態怎麼行呢?!”思公子劃開一把扇子,風度翩翩地搖着摺扇,眼中盡是笑意。
大祭司?
玄銘聽罷愣了愣,他看着思公子一副妖媚禍害的樣子,怎麼的也不能將這樣的妖孽和一本正經的大祭司聯繫到一起。
想想包老也是風國曾經的大祭司,人家的形象可就正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