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她特意再次交代舅舅們一些事宜,姥姥早晨上香的香頭看着不太好,囑咐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把樹砍倒,大夥兒要千萬注意安全
舅舅們聽後紛紛點頭答應,姥姥才稍微放心的離開。
晚上放學和石慧一起往家走的時候,我突然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背影,他好像很憤怒的樣子,正往與我相反的方向而行。
程瀟岐
我又看了看他前往的方向,北山
莫非
北山林場出事了那舅舅們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不行,我得跟着去看看
我立馬停住前進的步伐,滿臉焦急的對石慧說道:“你先回家吧我要去一趟林場。”
石慧有些不解,“你去林場幹啥呀一會天都要黑了,你不害怕啊”
“我去找我舅,沒事的,你先回去吧”
我怕她繼續拉着我問東問西的耽誤時間,說完這番話我立馬轉身就往和程瀟岐一致的方向跑去。
腿長的人註定走路都比我們這些小短腿快,我緊追不捨的在後面瘋狂的奔跑着,那都沒有再看見他的身影。我從來都沒去過林場,但是知道一些大致的方位,只能靠自己摸索了。
就在我已經跑的氣喘吁吁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前方一大片空地出現在我眼中。中間的那顆槐樹尤爲醒目,它就像魔鬼一樣招搖着葉子再向我揮手。程瀟岐背脊挺的很直,孤零零的站在樹下略顯渺小。
怎麼回事兒大舅和三舅呢賈叔叔呢幹活的工人呢怎麼只有他一個人那棵樹,爲什麼還在
當他看到來的人是我時,我明顯感覺到他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跟過來了”他滿臉不悅的問道。
“我看你着急忙慌的往這邊走,我以爲舅舅們出事了,所以所以就跟着過來了”我也不知道爲啥,越說越沒有底氣,把頭深深的低到胸口處,像及了犯錯了的孩子。
“是出事了。”他淡淡的的開口說道。
我震驚的擡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啥出啥事了”
“三舅鋸樹的時候,鋸斷了一根手指。”他的眼裏滿是內疚,這句話傳進耳朵後,我的腦袋裏嗡的一下就炸開了花。
我咬牙切齒的死死盯着那棵樹,樹幹上有明顯的三道斧子砍過的印記,那根嶄新的紅布帶依舊系在樹幹上,紅的特別刺眼。地面上還有一些燃盡的香灰和斑斑的血跡,血的主人應該就是我三舅。
我的眼睛猩紅,有種想哭的衝動,但我又不想在這兒掉眼淚,只好咬着牙忍着。
三舅現在一定很疼吧爲什麼明明按照姥姥說的做了,卻還是發生了這種意外
“南辭,對不起。”程瀟岐自責的說道。
我心裏知道這不關他的事,肯定是有東西鬧得,可是現在我就是想耍小性子,我使出渾身的力氣對他大喊道:“說了對不起我三舅的手指就能長上了嗎如果不是你非要我們家來給你幹活我三舅的手指就不會掉你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