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掌權人 >第1011章 母子重逢
    “除了美利堅合衆國,我從未聽說蜘蛛俠出現在其它任何國家!”施羅德鐵青着臉說,“你可以告訴我蜘蛛俠毀了一切,但德國警方看到的畫面是,fbi特工單手被銬在愛妮婭窗戶旁邊,樓後地面有手槍、有耳麥還有見鬼的信號干擾器!你叫我怎麼對外交官員解釋?”

    科爾耷拉着腦袋,蒼白無力辯解道:“動手前我們事先定位了愛妮婭團隊所有人的位置,人數也符合,沒料到憑空冒出個高手,可能是愛妮婭提前部署的情報人員……施羅德先生,我保證下一站不會再出漏子!”

    施羅德冷然看着對方,道:“要是出現鋼鐵俠怎麼辦?沒有下一站了,行動中止!”

    “施羅德先生!”科爾匆匆忙忙道,“愛妮婭把防範措施做得如此嚴密,必定有名堂,接下來我們會更謹慎,主要從……”

    施羅德擡手打斷:“很遺憾,我已經決定了!”

    “是的,我……我願意執行。”科爾沮喪地說。

    “還有件事,”施羅德語氣變得溫和起來,“長期負責亞洲事務,你有些累了;兩小時前我跟安東尼局長見過面,考慮到你最早介入對影子組織的調查,比較熟悉相關情況,因此亞洲聯絡部暫時由伊桑負責,你回華盛頓擔任影子組織調查小組副組長,以便多陪陪家人,如何?”

    亞洲聯絡部是fbi在世界各地的一線大中心,擁有相當的實權和地位;影子組織調查小組早在幾十年前就成立了,在局裏跟靈異事件調查小組、ufo調查小組等差不多,屬於二線冷門機構,fbi經費充足時多配些人,經費緊張時暫時裁減也有過好幾回……

    科爾努力不使身體搖晃,強作鎮定道:“是,多陪家人……謝謝施羅德先生。”

    fbi行動組在慕尼黑遭遇重挫,愛妮婭根據警方提供的情況向駐德大使館做了通報,外交委立即作出反應,要求德方採取切實措施保障訪問團隊人身安全。雙重壓力下,並非施羅德不想繼續,而是德國情報部門乾脆作出逐客的決定,fbi行動組根本呆不下去,灰溜溜撤回亞洲。

    掃除外圍障礙,愛妮婭和魚小婷都沒放鬆警惕,fbi固然是最難纏的主兒,歐洲各國出於自身長遠利益考慮,對明顯處於仕途上升期的愛妮婭很感興趣,趕走了衝在最前面的fbi,暗地裏還有許多雙虎視眈眈的眼睛。

    經過祕密聯繫,兩人共同決定把相聚地點放在第三站法蘭克福,理由是離phoebe住的城市很近,而且朝明公安系統有個警隊正在這個城市集訓,可以用作加強警備力量。

    沒有讓phoebe提前入住酒店,晏雨容也沒有參與——愛妮婭覺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方晟絕對信任晏雨容,但愛妮婭不相信任何人。

    魚小婷在酒店對面租了間房子,將phoebe臨時安置在裏面——聽說即將看到僅在腦海裏有模糊印象的“媽媽”,可憐的孩子寧願在沒有電視和網絡的小屋子等了兩天一夜。

    傍晚時分,利用愛妮婭參觀博覽會返程的空隙,魚小婷將喬裝打扮的phoebe混入代表團——phoebe雖然才7歲由於愛妮婭身材高挑加之德國飲食結構的緣故,個頭已躥得挺高;同時有位團員臨時住到魚小婷安排的地點,總人數相符。

    夜晚,柔腸百轉的愛妮婭終於如願以償,緊緊將phoebe摟在懷裏。平時淡定自若、什麼場合都能不拿稿子侃侃而談的她,只有沒完沒了地流淚,哽咽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媽媽,爸爸是誰?他在哪裏?”

    “媽媽爲什麼不能和我在一起?”

    “以後我想媽媽怎麼辦?心裏很疼很疼的……”

    久在官場最擅長的就是撒謊,面不改色、感人至深的撒謊,然而在天真單純的兒子面前,愛妮婭頭一回覺得詞窮。

    她不忍心也不願意撒謊。

    反覆親吻兒子柔嫩的臉頰,手指摩挲濃密烏黑的頭髮,母子連心吶,愛妮婭張開嘴想說話,剛忍住的淚水又唰唰落下,從上個月就在心裏醞釀的話都不知跑哪兒去了。

    “媽媽,我是不是德國人?”

    “媽媽,阿姨每天教我說中文,爲什麼?”

    “媽媽,‘祖國’是哪個國家?”

    晏雨容接替愛妮婭姐姐擔任phoebe監護人後,不僅承擔原來管家兼保姆的角色,而且兼家庭教師,輔導各門功課得心應手,並按方晟的要求每天堅持用中文交流。

    從這一點講,愛妮婭覺得換人雖屬無奈,卻是上上之策,因爲自家幾位姐姐都是小學畢業便輟學,水平實在不夠。

    迴避兒子提的這些問題,愛妮婭細細詢問他在德國日常起居和學習情況,絮絮叨叨無微不至,phoebe有問必答,依偎在媽媽懷裏倍覺溫馨和安全。

    眨眼間三個多小時過去了。

    phoebe執意不肯睡覺,哪怕愛妮婭許諾抱在懷裏一動不動。因爲晏雨容和魚小婷兩位“阿姨”都強調只有一夜,之後媽媽要做更重要的事。

    愛妮婭也不爭辯,邊輕輕晃動邊給兒子講中國古老的神話故事,聽着聽着,phoebe不覺倦意上涌,迷迷糊糊在她懷裏睡着了。

    黑暗中,輕輕蹭着兒子細密的頭髮,近於貪婪地嗅着兒子的氣息,眼淚又撲簇簇直往下落,擦了又落,落了又擦,胸前衣襟很快溼透。

    此次相逢,下次不知何年何月!

    身爲一省之長,很多時候行動並不自由,去哪兒不去哪兒自己說了不算,要根據大環境正治氣候需要,貫徹京都指示精神、省委重點部署,結合自身工作實際,幾點綜合起來,實質上選項很少。

    也就是說官至省部級,平時至少一半時間泡在各類“規定動作”上,而非基層如縣、鎮等有更多時間用於“自選動作”。

    出訪更是如此。朝明作爲沿海發達省份,省長出訪哪個國家某種程度具有風向標意義,象徵兩國正治經濟和城市交流更加緊密,爲更高層加深正治互信奠定堅實基礎。

    所以象德國這樣的歐洲重量級國家,去過一次就到意思了,於情於理不可能再去第二次——除非有重大合作項目。

    所以聰慧如愛妮婭都想不出下次重逢的理由,實在非自己所能掌控。

    自怨自艾、自嘆自憐、哀婉悲憤卻又愛心滿溢,愛妮婭直到凌晨三四點鐘才支撐不住,依然緊緊摟着兒子在沙發上眯到天明。

    清晨六點多一點,phoebe突然驚醒,看到愛妮婭明亮的雙眼慈愛而溫和地看着自己,幸福地笑,說:

    “躺在媽媽懷裏睡覺,一睜眼又看到媽媽,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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