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有一道黑簾,並不能夠看到對方是誰。
“你既然來見我,又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不是太小人作態了”
寧王語氣不屑的說道。
“我只是不想讓太多人認識我而已,因爲見過我的人,都已經死了。”
那人聲音冰冷,似乎絲毫不帶人類的感情。
“你是殺昊”
寧王眉頭一挑,顯然是有些意外,能說出這般囂張的話,除了殺昊之外,他想不出第二人。
“你想要調查我,這對你來說不是好事,我只是不想殺你而已,不然的話,你第一天入境就已經死了。”
“可有些事情,不得不查,哪怕是死。”
寧王毫不猶豫的說道,哪怕這個人真是殺昊,他也沒有流露出半點畏懼。
“果然是夜鷹,雖然沉浸了幾年,但你的脾氣跟傳說中的一點沒變。”
那人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
“這世界上認識我的人不多,見過你的不多,或許我們可以坦誠相見。”
寧王幾乎已經可以確認身邊這個人是誰,強壓着掀開黑簾的衝動,因爲他知道,一旦動了黑簾,就有可能是他結束生命的時候。
“我不喜歡男人,沒必要跟你坦誠相見。”
聽到這話,寧王一陣錯愕,殺昊這般冷血無情的傢伙,竟然也會開玩笑嗎
“我知道你是爲了什麼而來,你可以放心,我的目標之中沒有他,至於什麼帝眼組織,我更沒有放在眼裏。”
寧王有些心驚,他怎麼會這麼清楚這些內幕,他和遊浩然之間的事情,可是從未對外人透露過,難道說,他僅僅是憑藉一些蛛絲馬跡推斷而出的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傢伙不光是身手可怕,城府更是驚人。
“你對他來說,終究是個威脅,或者可以說,存在即是威脅。”
寧王說出這番話,幾乎是判了自己的死刑,可他依舊沒有半點猶豫,這就是寧王的立場,當他決定站在那一邊的時候,就絕對不會畏懼另一邊的勢力,哪怕結果是死,寧王也不會眨眼。
一道凌厲的刀鋒由黑簾而來,抵在寧王的脖子上,只要再進兩寸,寧王便會死得徹徹底底。
可是寧王依舊是絲毫未動,這股魄力,恐怕要遊浩然學習很多年了。
“你知不知道,這句話足夠讓你死上百次了。”
“當然知道,能從你殺昊手裏活下來的人,又有幾個呢”
寧王冷聲道。
“那你不怕”
“什麼時候殺昊殺人之前需要這麼多廢話了你要是想殺我,恐怕我屍體都涼了。”
寧王淡淡的說道,他不知道殺昊找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麼,難道只是勸解自己不要調查他肯定不可能這麼簡單,而且他也不怕被殺,如果殺昊真要這麼做,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哈哈哈哈。”
黑簾那邊收起了刀鋒,似乎很開心,過了好一會兒才收起笑聲:“他這輩子真是走大運了,能讓夜鷹爲他辦事。”
“確實。”
這一點寧王沒有否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重出江湖,也沒有想過,竟然會爲了一個黑道老大出頭,這一切放在以前,寧王自己都會不屑,可事實就是如此。
誰讓那殺千刀的討好了自己的女人呢
他的話不聽,曹綰的話總要聽吧。
“說說吧,你看上了他哪點”
黑簾後的聲音饒有興致的問道。
“一點都沒看上。”
寧王癟了癟嘴,想起這傢伙讓自己喫癟的那幾次,哪有什麼看得上的地方,恨不得把他嚼碎了吞進肚子裏。
“恩你寧王可不像是說謊的人啊。”
“他討好了我女人,我能不做嗎”
寧王這番話說完之後,黑簾那邊沉浸了些許,然後放聲大笑,這一次笑的時間更久,更長。
寧王臉都黑了,這有什麼好笑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殺昊的份上,早殺了你。
“笑得我肚子疼,看來,英雄難過美人關,用在你身上也是如此。”
“我們都是同類人。”
寧王淡淡的說道。
笑聲葛然而止,寧王本以爲那柄刀鋒會再
次出現,可意外的是,僅僅是平靜了下來。
寧王也不猶豫,直接下車,至於想看看殺昊的真面目,那還是算了吧,雖然殺昊沒有殺他的意思,但也不代表他能夠觸碰到殺昊的底線。
車開走之後,殺昊拉開了黑簾,而開車之人,正是遊浩然朝思暮想的陳熙。
此刻陳熙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心想少爺就是厲害,不管是用什麼辦法搞定的寧王,可他總算是搞定了呀。
“你個臭丫頭,笑什麼笑。”
殺昊不解氣的看着陳熙。
“幹嘛,還不允許我笑了,你以爲自己是什麼人啊,我就樂意笑。”
“神經病。”
殺昊翻了個白眼,躺在車上,毫無天字號殺手的風範,竟像是一灘爛泥。
“師傅,你爲什麼願意幫少爺呢”
師傅,這兩個字的含金量,恐怕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想象
“跟你有屁的關係,你不是樂意笑嗎那你就繼續笑個夠吧。”
殺昊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不錯,而且生性冷淡,長年都是一臉嚴肅的樣子,唯有懷念起腦海裏那個女人的時候,嘴角纔會露出淺淺笑意,可是這幾個月和陳熙待在一起,殺昊的畫風就完全被陳熙給帶歪了,不禁學會了翻白眼,偶爾還能開上幾句玩笑。
殺昊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不過他並沒有去刻意阻止,只是覺得這個變化,挺好。
“好嘛。”
說完,陳熙又笑了起來。
殺昊實在聽得心煩,乾脆堵住了耳朵,師徒二人之間的氛圍倒也顯得歡樂無比。
“師傅,我笑夠了,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陳熙笑了一會兒之後,對殺昊說道。
“你笑夠了我就要告訴你哪來的道理。”
“不是你說的,跟我有屁的關係嗎我剛纔偷偷放了一個,當然有關係,所以現在就應該你告訴我了。”
殺昊聞言,趕緊把頭伸在窗戶外面,罵罵咧咧,對自己這個不孝徒兒算是徹底死心了。
另一邊,當寧王回到古宅之後,利劍等人便圍了上來,他們不清楚對方的底細,通過車牌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所以非常擔心寧王的情況。
“是殺昊。”
寧王一臉苦笑,他怎麼都沒有料到殺昊會主動來見他。
聽到這話,利劍全身肌肉瞬間緊繃了起來。
“已經走了,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寧王,他爲什麼會來找你”
利劍疑惑的看着寧王,雖然他是寧王的手下,但在這個組織裏,並沒有特別的尊稱,大家都是互稱代號而已。
“天知道,他告訴我,讓我不要查他,否着的話,就要殺我。”
說完這話,寧王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我感覺,他並不會殺我,很奇怪。”
寧王忘不了殺昊開的那個玩笑,這和他想象中的殺昊完全不同,當然,或許殺昊也有這一面,只是知道的人爲數不多而已。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利劍皺眉問道。
“既然他知道我們查他,繼續查下去,估計也沒什麼用,還是轉頭查查楊家吧,說不定還能有點什麼驚喜。”
寧王不是放棄,而是覺得沒有必要,殺昊這樣的大人物,既然他說了暫時不會對遊浩然不利,那麼這件事情就能夠暫時放下,至於寧王說的那句存在即是威脅,世事無常,誰又能料到今後會發生什麼呢。
“是。”
利劍領命,並未多說什麼,哪怕他內心很想把這件事情繼續下去,可既然寧王開了口,那麼他也不再糾結。
楊家都是小事,根本用不着寧王費心,而且查了楊家的事情之後,也不代表寧王就無事可做,多年沒有迴歸,夜鷹的血脈並沒有完全覺醒,他得讓這頭雄鷹重新展翅,既然要做,就必須做到最好,這是寧王一直以來的信念,不可阻擋。
“哎呀。”
寧王突然閃了自己一耳光,滿臉懊悔,一幫手下看了都是莫名其妙。
寧王哭笑不得,自己剛纔居然忘了問一些關於帝眼組織的事情,也好給遊浩然有個交代啊,以殺昊的地位,他肯定非常清楚帝眼的內部情況,原本可以很簡單完成的一件事情,現在又得自己費神不少。
不過爲了曹綰,寧王什麼都願意做,只希望那小子最近多去陪陪她吧,最好能夠多送一些名貴花草,纔不枉他千里迢迢來到英國,而且剛纔還幾乎冒了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