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眼前的人。
千秋的姿態閒散，半靠在身後的鏡子，望着他。
她微微擡起了白皙的手，勾了勾，嗓音淺淡，“過來。”
諶舟緊抿着薄脣，瞥過眸子，不再看她。
千秋能感覺到，他大概是在生悶氣。
她嘆了口氣，小哥哥沒辦法過來，那她也只能過去了。
她跳下洗手檯，緩步走去。
諶舟渾身肌肉緊繃，聽到身後輕微的腳步聲，愈發緊張起來。
他低低說道：“你別過來。”
再過來。
他會做出什麼，自己也不知道。
千秋要是聽他的話，那就有鬼了。
她淡淡看了諶舟一眼，手指觸碰上他的指尖，感覺到微微灼熱。
“很難受”她說。
諶舟沒有任何言語，眼神不自覺朝着她看去，帶着自己都還未發現，高於體溫的熾熱。
千秋看了過來，視線交錯。
諶舟並不想往日帶着矜持與清冷，撕去這樣的僞裝，剩下的滿是陰暗的顏色。
他恨不得將她扯到自己懷裏，撕咬，佔有。
但是。
她不喜歡，那就不行。
他在理智與慾望之中掙扎，眸色愈發深沉，帶着危險。
千秋等了一會兒，他始終沒有任何動作。
她伸手撩開他的頭髮，搭在額頭上，傳來的溫度燙得嚇人。
諶舟的睫毛顫了顫，眸子裏的墨色泛起波動。
“實在不舒服，去醫院吧。”千秋微微嘆口氣，“也不勉強你。”
諶舟依舊沒說話。
“沒力氣的話，也沒關係，我抱你去。”
千秋做出退讓，她本以爲他會很配合，沒想到他好像一點也不喜歡這樣。
她只能順着他的意思來。
千秋伸手過來，諶舟忽的擡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
一點都沒有失去力氣的樣子，力道反倒是大得嚇人。
諶舟的嗓音沙啞，“是你故意的。”
“嗯”她的尾音微微上挑。
“所以，不準嫌我煩”
諶舟的話音落下，千秋一愣。
這話的意思，好像是她之前隨口說過的話。
她嫌棄諶舟動手動腳，黏糊糊的煩人。
他不會都全部當真，還死忍着到現在吧
千秋脣邊微微帶着笑意，勾上諶舟的脖頸，把他拉下來，輕聲說：
“我之前那些話都是騙你的，其實我很喜歡哦。”
“我只是怕你勾引我，我會把持不住。”
諶舟微微垂眸，那團火無法抑制，想要點燃一切。
他努力壓抑着自己的衝動，在她的脣角吻了吻。
帶着熾熱的溫度，還有小心翼翼的試探。
千秋微微笑着迴應他。
半晌，望着諶舟微微泛起霧氣的眸子，她低聲在他耳邊說：
“你這個樣子，我很喜歡。”
短短的一句話，卻如同催化劑。
那把努力想要剋制的火，還是禁不住挑撥，跳躍燃燒起來。
前二十年，諶舟從未想過，自己能如此迫切的想要擁有什麼。
如今他才發覺，自己想擁有的，是她。想要徹底侵佔，讓她屬於自己。
拴住了猛獸的枷鎖消失，他不再有所顧忌，放肆的衝撞，撕咬。
望着她的眸子浸染水霧。
那一刻的感受，無法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