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是做做樣子，不打算掙扎什麼，還在想要不要往他懷裏鑽。
但是
她現在還化着妝，要是就這麼鑽進去。
他軍裝上怕是要蹭出印子來吧
千秋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再度扔回了牀上。
屋內的光線本就昏暗。
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俯下身來，似乎打算做點什麼。
他一隻手撐在千秋的頸側，另一隻手
關上了窗戶。
當窗戶傳來了被鎖上的聲音後，他再度起身，轉身就打算離開。
千秋：“”
這是什麼操作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小哥哥的心
真的是很難猜。
眼看顧盛宗就要離開。
千秋想了想，伸出了手，輕輕抓住了他身後的披風。
很快。
顧盛宗還未走出幾步，便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她竟然
膽敢扯住他的披風
顧盛宗的指尖，撫上了腰間的槍支。
按照他以往的脾氣，眼裏容不得沙子以及可疑人物。
哪怕是老少婦孺，都不會掉以輕心，更不會手下留情。
這個女鬼，故意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這暫且可以不計較。
她還敢這般的放肆，揪住了自己的披風。
顧盛宗狹長的丹鳳眼微眯。
他轉過身，將自己的披風拽了回去。
他將披風扯走，腳下軍靴與地面碰撞的聲音響起。
竟是打算就這樣離開。
千秋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個窗戶嘛，鎖起來，我還是可以打開的”
顧盛宗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到了她幽幽的嗓音響起。
千秋的語氣依舊，“我怎麼敢威脅”
“顧大帥眼裏，人命如草芥，我又算是什麼東西，威脅得了顧大帥您”
她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哦了一聲。
“對了，我也不算什麼東西，就是隻女鬼罷了。”
“從這裏跳下去，倒也算尋得一處好歸宿”
小哥哥敢皮。
她能更皮。
千秋的話音落下。
她一伸手，竟還真的將那上鎖的窗戶，毫無阻礙地推開
外面的霓虹燈再次映入眼簾。
她的雙腿交疊，半靠在窗臺，抵着自己的下巴，那雙眼眸朝着這邊往來。
她的言語，分明是威脅自己。
這樣的姿態
顧盛宗將這一切收入眼中，莫名想起，年幼的時候，在戲班子裏排過的那齣戲。
牡丹亭。
講述的便是貧寒書生柳夢梅，與千金小姐杜麗娘在夢中的牡丹亭相識，並且成就一番雲雨之歡。
杜麗娘醒後發現，這僅僅是南柯一夢，鬱鬱而終。
她死後化作女鬼與柳夢梅再次相遇，便找到了還魂的機會。
一番的愛恨糾纏，排除萬難後。
二人終成眷屬的故事。
他從來不信這些。
什麼南柯一夢，什麼夢中相會，化作女鬼，終成眷屬
顧盛宗望着眼前的人。
千秋就半靠在燈火迷離處，就像是女鬼一般。
好像一碰，就會消散無影。
他的腦海裏，不由閃過了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畫面。
好似，兩人曾經在哪裏見到過。
他也曾跟她
有過雲雨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