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文件”
“那天洋人的事情。”他說。
千秋哦了一聲,纔想起來還有這一茬。
這幾天,兩人沒見面,實際上京城裏發生的事情也挺多的。
那幾個洋人與巡捕,被帶走以後。
顧盛宗以很快的速度,便提起了訴訟,打算將這些洋人驅逐出境。
租界那方震怒,明面上想約談一番,讓顧盛宗去赴鴻門宴。
顧盛宗反帶着軍隊,將他們包圍,折辱了那羣洋人一番。
在明面上的示威以後,他們各自聘請了知名的律師打算打這場官司。
短短的幾天。
這一場洋人被訴訟的案件,幾乎是讓整個民國沸騰。
表面上看着僅僅似乎洋人傷人案件。
實際上,卻是兩方的勢力明爭暗鬥。
這場官司的輸贏,將對往後洋人與華人的地位,重新洗牌。
顧盛宗作爲京城督軍,且是這起官司的發起者。
他看似成竹在胸,實際上也是連夜的通宵,親自參與後續事宜的安排處理。
千秋想了想,又問道:
“你一個人處理”
顧盛宗隱隱感覺到,她這般的質問有些奇怪。
只是,她實在是靠的太近。
氣息與體溫,彷彿一側身便能觸及,燙得他的心頭有些發慌。
“不是。”
話音落下。
顧盛宗似乎能感覺到她的情緒,轉身變得不太愉悅。
他抿了抿脣,下意識繼續說道:
“跟幾位律師以及負責人。”
“哦,你房間裏是吧”千秋的語氣依舊平靜,“通宵達旦,同袍而眠”
這語氣,就像是審問犯人似的。
又不像是審問犯人,那是審問什麼
顧盛宗的心裏有些許怪異的感覺,又怎麼都說不上來,倒是不排斥回答千秋的話。
他說:“我房內除了你,沒人睡過。”
“我的榮幸。”千秋慢悠悠說:“我的房間也是,那你要來一起睡嗎”
顧盛宗:“”
她的話題。
爲什麼總能轉移得如此之快。
顧盛宗有些茫然。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千秋騙到了牀上。
千秋沒在牀上。
他擡眸看向不遠處,那道身影將他的披風以及軍裝摺疊好以後,擡手便將那兩條麻花辮解下。
那一頭青絲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
在燈光下,泛着黑亮的光澤。
他微微一愣,看到她站起身來,將身上的衣服解開。
她身上穿着的,是民國女學生正流行的衣服。
上身淺藍色的短襖衣,紐襻一顆顆被她解開。
當看到那一抹羊脂暖玉般的色澤,在垂下的黑髮中,隱隱透出。
顧盛宗才意識到不對。
他剛剛有些失神,盯着她看了許久,卻忘了一件事情。
她這分明就是在更衣
顧盛宗猝然移開了視線,轉過身去。
他的呼吸一沉,聽到她的腳步聲響起,身子有些緊繃。
緊接着。
就是她走到了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顧盛宗緊捏被角的指尖,才緩緩鬆開。
還好,她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