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裹着一件長風衣外套,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她的兜帽遮住了半邊臉,似乎打算睡了。
顧城鈺忍不住看了一眼。
她就像是要冬眠的某種動物似的。
但是,可愛的動物套在她的身上好像都不太符合氣質。
顧城鈺認真想了想,看着她軍綠色的風衣外套,腦海裏閃過了一個念頭……
像是。
冬眠的人魚,食人魚的那種。
表面上看着像是歲月靜好,懶得動彈。
一旦真的發作,真的是喫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顧城鈺盯着千秋看了好久。
她從剛剛開始就裹着風衣,兜帽下也只露出了精緻的下巴與緊抿着的脣線。
他想到什麼,問道:“你穿禮服了吧?”
“你猜?”千秋懶懶說道,像是沒有骨頭似的癱在那邊。
“……你不會真就裹着個風衣出來了?”
“你再猜?”她又說。
顧城鈺沉默片刻,還未說些什麼。
車窗便被敲響了。
宴會周圍有顧父顧母的保鏢,是專門等候顧城鈺的。
他們早就看到了那輛保時捷卡宴,就等着下車以後跟着。
但是……
一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眼看半個小時要過去,紅毯都已經走了大半的人。
這車門半天不開,像是裏面沒有人似的。
他們生怕出了什麼問題,便趕忙上前來敲門。
顧城鈺放下車窗,冷冷看過去,“怎麼?”
保鏢鬆了口氣。
還真怕裏面沒人,那就完蛋了。
他立即說道:“少爺,您不打算下車嗎?大家都等着您呢。”
“休息一下不行?”顧城鈺說。
您已經休息了半個小時,還不夠嗎?
難不成還打算在車裏面通宵過夜?
不過,這話保鏢不敢說,只是說:
“少爺跟夫人老爺很多年都沒見了,應該很盼着這一天吧。”
保鏢瘋狂暗示。
顧城鈺冷哼一聲。
他沒有言語,脣角微勾,分明帶着笑意,卻讓人感覺到了冷意與淡淡的嘲諷。
保鏢忍不住一把冷汗,乾笑一聲。
分明眼前這個顧家大少爺才成年不久,怎麼就莫名感覺有點恐怖,眼神特別滲人呢……
好在。
顧城鈺也沒真的打算睡在車上。
他用眼神問候了一遍保鏢後,便對司機說:“下車。”
司機如蒙大赦。
終於可以下車了!
他立即屁顛屁顛下車,給顧城鈺打開了車門:
“少爺,請!”
最後一個字拖長了音,往上揚的語調,格外歡快。
顧城鈺下了車,剛要轉頭叫一聲千秋。
卻發現,她不見了。
車座上只剩下剛剛她裹着的風衣外套。
嗯?
冬眠的人魚融化成泡沫,只剩下衣服了?!
“這裏。”
顧城鈺身後,千秋的聲音響起。
他一回頭,看到了千秋,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走到保鏢們身後去了。
然後……
他的臉轉瞬黑了,只想罵一句髒話。
司機跟保鏢都面朝顧城鈺,見他臉色一變,下意識也想轉頭去看。
“敢轉頭試試?!”顧城鈺的語氣陰森冰冷。
“……”
不敢不敢。
他們不敢動彈,又忍不住好奇。
少爺這到底是看到什麼,臉色這麼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