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至於顧以笙到底要幹什麼，她真的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顧以笙已經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自己，就算她裝的再淡定，並不代表他們之間沒有那一夜的存在。
但是，她不會承認的，死也不會承認。
“太晚了，還是回去吧，雲海的治安並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顧以笙淡淡地開口說道，並沒有再繼續撩撥什麼，和讓喬陌然又是意外的。
“呃是，局長說的是，那，再見”喬陌然趕緊地站起來，她覺得這正好是趕緊逃離他的機會兒。
“你好像很開心，終於逃離了我的視線”顧以笙瞥了她一眼，似乎只一眼就能看清楚她內心所想。
聞言，喬陌然臉一紅，反正自己在這個人心中的印象也不咋地，她也沒想能咋地。於是道：“局長說笑了，我先走了，明天見”
“好的”顧以笙看着她，微微一笑：“很期待跟你的明天再見啊”
喬陌然聞言，眼中流淌過一抹糾結，脣邊的笑容有點苦澀，看的出，她一點也不想跟他再見。這讓顧以笙有點懷疑自己的魅力，什麼時候他成了別人不待見的對象了
但是，當他看到她脣邊那抹苦澀的笑意時，竟讓他微微怔忪了一下。
喬陌然轉身，離去。
顧以笙望着她的背影，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微光。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喬陌然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劉科長人已經來了，喬陌然嚇了一跳，看看錶才七點半，她覺得自己提前半小時到已經很早了，結果科長比她還早。
她趕緊道了聲：“科長，早”
“不早了”劉科長淡淡地應了一句，完全沒有了昨天的熱情。
喬陌然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這位科長，但是明顯感覺出科長的疏離。
她怔了怔，不知道回答什麼。
結果劉科長又道：“祕書科的工作就是，早晨最早一個來，下午最晚一個走”
喬陌然一下惶然，似乎明白科長爲啥這樣的臉色了，難道是昨天下午自己下了班就走，惹到科長了喬陌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那麼，她是不是以後都得最後走呢
於是，她抿脣，沒有說話，裝作什麼都沒有聽懂，就去拿拖把，想先把辦公區打掃一遍。
許是見她主動幹活，劉科長放下手裏的文件，又道了句：“祕書科要負責局裏早晨的簽到，人員到了都得來咱們科裏簽到，你先不要打掃了，來，過來把這份名單看看等下有人來簽到，你盯着點”
“是”喬陌然就放下拖把。
拿過去名單，看到是個考勤表，局裏好像有一百多口人，看着名單一直排到112個，顧以笙出現第一個。接着按排名，昨天接他們的那位李副局長排名第二，然後有第三副局長，還有第四副局長，一直排名居然有六位副局長，喬陌然被嚇住了，怎麼這麼多副局長呢
她完全懵了，就小聲問劉科長：“科長，咱們局裏有這麼多副局長啊”
劉科長聽到這話，擡頭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有的是部隊回來帶來的編，不佔局裏的編，像這位彭局，這位陳局，都是以前部隊的，還有這個，魏局也是像咱們局，嚴格說是一正三副，班子配備齊全，局長兼任書記”
喬陌然有點不懂，完全疑惑。
劉科長也沒再解釋。
不多時，陸陸續續就來了人。
安曉珺來的時候看到她，想要簽字，但是那考勤表是原來的，還沒登錄上他們三個新人的名字，所以沒地方簽字。
喬陌然趕緊問劉科長：“科長，安曉珺，蔣川我們三人的名字怎麼籤”
“考勤表要重新做了，還要重新做電話號碼簿，你們三個先後面依次簽上吧”
“是”喬陌然就把本兒掀到後面，安曉珺寫上。
這時，來了一位年輕的男同事，瞅了一眼喬陌然，開口：“喲劉科，你們科裏來了位漂亮妹妹啊”
“是呀剛來的”劉科長連介紹都沒有介紹。
那個男的從自己兜裏掏出筆，在考勤本第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喬陌然看到是執法大隊，穆斐。只是，他簽名並不是只簽了自己，他還幫他們科裏另外一個人簽了名字，好像是陳凌
喬陌然一看這樣，一時沒有思考，就直接脫口而出：“哎你怎麼簽了兩個名字”
年輕男同事一聽到她這麼質問自己，頓時眉頭一挑，“我哪裏簽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簽了兩個名字了”
喬陌然就沒有見過這樣睜着雙眼說瞎話的人，他怎麼可以這麼明目張膽地簽了兩個名字，還這麼矢口否認
喬陌然因爲太認真而漲的臉色通紅。“你明明就有”
“小同志，雖說你是新來的，但是也太較真了吧你今天可是冤枉我了，哥哥我不跟你計較，以後你給我注意點啊”
“科長”喬陌然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明目張膽不講道理的年輕人，一時間被說的啞口無言，眼圈瞬間就紅了，只能求助劉科長。
劉科長被喬陌然喊，這纔不得不擡頭看向喬陌然，在看到她眼圈微紅時，又看看那男同事穆斐然後對喬陌然道：“小喬，你下樓去看看傳達室來了報紙沒有，等下局長要看晚報的”
喬陌然愣了下，科長這是要支開她嗎難道，她錯了嗎她不覺得自己錯了，倔強的抿脣，然後就下樓了。
走的時候，她看到那位男同事視線眯了起來，危險地掃過她的臉，那一剎，她纔有點害怕，好像自己得罪人了第二天就得罪人了可是，這本身不是她的錯啊，是那個人在作假
喬陌然頓時沒有了力氣，無精打采地下樓去。
支走了喬陌然，劉科長擡頭看向男同事，笑着道：“穆斐，你小子不會又幫陳凌簽到了吧”
穆斐一愣，竟是對着劉科長嘿嘿一笑，“科長，什麼事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欺負新來的同事有意思是不是”
“我這不是逗着她玩嗎”穆斐笑眯眯地道：“誰知道她這麼不經逗，一下就要哭了”
“人家是個女娃娃，大學生，不是你們這些粗人，以後這種事直接跟我說，我會親自幫你們辦好別爲難新來的”劉科長說的很是誠懇
“得好科長，我就知道您是天下最好的大善人今天陳凌睡過頭了，在路上呢，等下我們還出發下去查小鍊鐵爐，麻煩您給排量車啊，昨天我們隊長好像跟您打過招呼”
“知道了，已經排好般了89號車”
“科長，下次你能不能給我們派91號”
“91號被李局定下了，點名要91，我有什麼辦法下次沒人點名要，我就先給你們派”
“不能跟局裏說，多購置幾輛”
“這是上面安排的，多少人多少車有數的，可不是咱說了算的”
“切真是想叫馬兒跑，還不讓馬兒喫草，有天理沒”穆斐嘟噥着就離開了祕書科。
樓下，喬陌然下樓去傳達室，一下來，陸陸續續的人都上樓，很多人看到她都是投來打量的目光，女同事都沒說話的，男同事卻嘹亮的打招呼：“新來的妹子啊，雲海哪裏的哪個鎮的”
喬陌然只能點點頭，道一聲：“您好”
別的什麼也不知道說了
也不敢擡頭，因爲剛纔有點憋屈，紅了眼圈。這時，拐過樓，一頭撞進一個胸膛，結實的胸膛擋住她的去路，她差點摔倒，接着來人扶住了他的胳膊。
“小心着點啊”熟悉的男聲就在耳邊響起。“喬陌然，歡迎我也不用投懷送抱吧這才一晚沒見，你就這麼想我，真讓我受寵若驚啊”
居然是顧以笙，喬陌然都覺得自己跟顧以笙就是冤家路窄，越是不想碰面，越是會遇到。尤其這個時候，她猛地擡眼，紅着眼圈看他。
顧以笙一愣。“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喬陌然愣了愣，忽然就說道：“局長不覺得我們的點名機制很落後了嗎簽字這種事誰都能代筆的”
“呃”顧以笙聞言，瞬間就笑了，然後望着她，語重心長地說：“小同志，有什麼建議，你就要說吧”
“沒有，我只是覺得，簽字太受侷限了”喬陌然嘆了口氣。“如果換成別人沒有辦法作弊的，那就好了比如指紋機”
“呃行啊，那就換成指紋點名機吧，你等下告訴劉科長，今天就着手準備換吧”顧以笙說完，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上樓去了
喬陌然覺得這事似乎有點邪乎，怎麼顧以笙這麼好說話
雖然也知道這社會複雜難辨，人心叵測，但是顧以笙心裏到底想什麼，喬陌然怎麼想都無從得知。
去了傳達室拿報紙，傳達室的保安瞅瞅她，問了句：“姑娘，新來的吧”
喬陌然點頭。“您怎麼看出來的”
“報紙早就送上去了，誰給送到我們這裏啊，一看你就是新來的”
“啊”喬陌然這纔回神。
“回去吧”
喬陌然回來的時候劉科長正在忙，桌上的點名簿就擱在那裏，來了人簽到，劉科長連頭都不擡一下。喬陌然皺眉，狐疑地看着，瞬間明白，自己真的得罪了穆斐了，原來平時人家簽到都是這樣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