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局長地關心，但是這不用局長操心，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會想辦法。”喬陌然語調緩慢地開口。
顧以笙卻笑了，笑得有點凌厲。
喬陌然被他這樣的眼神和笑容刺痛，她抿脣，眼神倔強地望着顧以笙。
顧以笙從自己的兜裏拿出錢包，然後，抽出兩張紙幣：“這是二百塊，你幫我墊付的李染染婚禮的份子錢”
喬陌然又是一怔，這錢，她都沒有想過他會還，而且她之前在b城他的錢包裏拿出過兩張人民幣，而那錢包裏有一張照片，帶着墨鏡的女人的照片，一定是他最親密的人吧，不然怎麼會把照片帶在身邊
喬陌然自嘲地想，男人再癡情，也都可能出軌。
顧以笙的錢包裏有喜歡的女子，卻還是跟她發生了兩次關係，這就是男人吧
宋易楓不是那樣的人，宋易楓是窮苦孩子出身，她和宋易楓纔是一路人。是她對不起宋易楓，爲宋易楓籌錢也是應該。
“不，不用了”
顧以笙把錢放在桌子上：“這是你的，拿走”
“我不要了”喬陌然輕聲道。
“爲什麼不要”顧以笙眼神犀利，然後別有深意地說道：“兩百塊不多，但是賬目要青青白白，我不喜歡欠別人雖然在b城丟了二百，但是也弄明白了是誰拿走的這錢，你拿着”
喬陌然心驚，只覺得有點不對勁，可是，卻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
顧以笙就那麼看着她，居高臨下的眼神，有絲冷漠，有絲嘲弄。
喬陌然繃緊了神經，然後抿脣，輕聲道：“局長，昨天說過我請您的，感謝您的提攜，但是最後我也沒有請。這錢，我知道不抵昨天的飯錢，請當aa制吧，我也不喜歡欠別人”
“喬陌然，你以爲我跟你的那可笑的男友一樣，靠女人的錢喫飯”顧以笙的語氣不由得冷然下去。
“沒有，局長是大人物，我的男友只是個小人物，我們小人物跟局長不能相提並論的，感謝您的好意”
“把這錢拿走”語氣堅定，不容拒絕。
喬陌然不想糾纏，於是走到桌邊，“既然如此，那陌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她拿起桌上的錢，收起來。
顧以笙的眼中陡然升起一抹陰狠的火苗，他忽然以一種極端快速的氣勢站起來
喬陌然一愣。
顧以笙面對着她，然後頓時就笑了。
“你很怕我”
喬陌然全身顫抖，失控的低叫：“我怕您什麼”
顧以笙的笑容剎那間豔麗無比，他說：“喬陌然”
喬陌然心驚，總覺得顧以笙的話要戳痛自己。“局長還有問題”
“喬陌然，”他叫着她的名字，他的聲音很溫柔，溫柔的讓人以爲在呼喚情人的名字，“我想知道，在何種難處下，一個女人會背叛自己的男友出賣自己跟另外的男人上牀你能回答我這個疑問嗎”
喬陌然一下驚愕，眼底都是驚懼之色。
這樣子的顧以笙，讓人透不過氣，她覺得眼前的空氣都在稀薄，她快要仔細了，身體緊繃着，說不出的難受。
她只是看着他，然後她清晰地看到這個男人脣邊涼薄的笑意，那樣的森冷，毫不留情。
那一剎，她知道，顧以笙洞察了什麼
只是，她不會承認，絕不
或許，顧以笙也洞察了她的心思，他再度笑了，用豔麗的笑容對着喬陌然笑：“都是女人，你不知道嗎我只是假設一下”
喬陌然被逼到死角，心裏狂跳，卻努力屏息，一字一句地開口：“顧局長，如果是假設的話，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你想必只要不能死，走到人生最難處，不能做生命之逃兵，就可能會做一些超出自己平時極限的事”
“那麼你呢換做是你，會嗎”他的語氣有了逼問的味道。
喬陌然也笑了，笑得無比自嘲，她答非所問：“局長，有一種犯罪，叫做過失殺人我想你聽過，不是逼到份上，誰會過失殺人”
“這麼說，如果你被逼到了難處，也許會做出極致的事，比如過失殺人，比如”顧以笙的聲音從脣邊溢出，性感華麗的讓人心頭一再驚懼。
把人逼到死角，顧以笙有這樣的本事
喬陌然垂頭，低聲：“我打掃衛生”
哪想到，顧以笙突然地開口：“五萬誠如你所說，不是小數目，你打算出賣自己去還嗎”
喬陌然沒想到顧以笙這麼尖酸刻薄，此時的他，猶如那天的車銘簡，直接，尖酸，可是，卻讓她無法言語。
她後退了一步，靠在門邊。
她呆愣了良久，麻木的開口：“我要怎麼做，與你無關”
顧以笙冷聲喝道：“喬陌然，我問你，你是第一次知道他需要錢還是他之前也問你要過錢”
“這關你什麼事”喬陌然語氣涼薄地反問。
顧以笙再度冷聲：“我只是不希望我的下屬科員像個傻瓜一樣，幫你分析一下萬一你被騙了，身爲上司，也很丟臉”
其實，他是看不慣一個男人缺錢了，問自己的女友要，更何況還是一張口就五萬塊，他不知道她畢業沒有多久嗎這是男女朋友關係嗎
喬陌然一下愣住，這的確不是宋易楓第一次問自己要錢，但是，之前要的很少，也就是一千兩千的，且只要了兩次，他讀研究生，家裏又很窮，她一直沒覺得怎樣，可是如今聽顧以笙這麼說，心裏怎麼這麼彆扭呢
看她這樣的表情，顧以笙猜到這不是第一次要錢了
他不知道該嘲笑這個女人愚蠢，還是該可憐這個女人傻瓜
“看來不是第一次了聽你的電話好像是他母親病了或許你覺得我多管閒事，我其實就是多管閒事事情很簡單，你往他家裏打個電話，親自確認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病了”
喬陌然愣住，宋易楓的家裏根本就在山村，不可能通電話的，她知道那個地方，因爲她家有老親戚在宋易楓的那個村子裏，她也認識宋易楓的父母，大二的時候還有見過宋易楓的父母，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夫妻
但是電話，那個村子都沒有一部
喬陌然搖頭：“多謝局長的好意，我信任他宋易楓是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請您不要再問了謝謝”
顧以笙突然惱怒，這女人真是油鹽不進，居然調查都不調查就信任一個問自己要錢花的男人但同時，他也認真地看着這個女人，不知道該讚賞還是該嘲笑或者更該氣憤。
莫名，心裏有點不舒服
喬陌然低頭打掃衛生，小心的把一切打掃乾淨。
至此，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只是回到辦公室的喬陌然卻無端陷入了沉思裏，一再走神。
顧以笙下午的時候關了辦公室的門，然後拿出私人電話，臉上一片暴戾之色。撥了個號，只聽到他說：“王愷，是我”
那邊傳來一聲恭敬地男聲：“顧局哥，您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兄弟我赴湯蹈火”
“幫我看一下一個叫宋易楓的年輕人，雲海一共幾個宋江的宋，難易的易，安全的安”
那邊一怔，道：“好的，我這就登陸系統”
“查到立刻告訴我”顧以笙囑咐：“這事別驚動你們劉局了，他也很忙，一點小事而已”
“是，這個您放心”王愷也很聰明，自然知道顧以笙不願意別人知道，就立刻心神領會。“五分鐘後給您結果。”
等待的時間裏，顧以笙修長的手指不時地敲打着辦公桌的桌面，然後漫長的五分鐘過去了，電話也準時響了。
“王愷，說”顧以笙拿出紙筆，開始記錄。
“顧局哥，叫宋易楓的全雲海一共有三個。柳岸鎮宋家灣村一隊一個，今年二十四歲，信息登記的是戶口遷出，b城xx大學化工專業，戶口遷出時間是五年前。另外一個是兆億鎮宋莊人，現年四十五歲，務農。還有一個是西關化肥廠退休職工，今年七十歲”
“好的，謝謝”顧以笙把情況都一一記錄下來。
“您找宋易楓有什麼事需要出動警力的話，您只管開口”王愷道。
顧以笙淡淡一笑，道：“不，我只是打聽一下。呃是這樣的，老弟，咱們是自己人，我也不隱瞞你，有人舉報，說宋易楓開了個煉油廠，局裏執法時候也的確查到了這個廠，卻沒有找到宋易楓這個人，我想通過你們那邊打聽一下”
“哦這樣啊”王愷很爽快：“我還以爲什麼事呢”
“沒什麼事，這事老弟”
“放心吧，哥，我知道保密制度”
“那就這樣了，謝了”
“別客氣，有事您說話”
顧以笙很快收起資料，站起來，朝外走去。
門口，亓雪峯迴來，“局長，您要出去”
“嗯”
“去哪裏”
“先上車再說”顧以笙出門不太喜歡說去哪裏，一般也不喜歡別人問，上了車子，亓雪峯只管開，顧以笙坐在後面，終於說道：“去柳岸鎮”
亓雪峯有點意外。“局長，柳岸鎮沒有污染呢，柳岸那邊都是山，環境是雲海最好的地方了，咱去那裏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