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陌然深呼吸，問道。“那麼，你是嗎”
他挑眉反問：“那麼你呢是在吊我胃口嗎”
“我賭不起”喬陌然認真說道。
“可是你已經在賭了”顧以笙給出答案。
喬陌然屏息，然後道：“我不夠好”
顧以笙微微一笑，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彼此彼此”
“那麼你呢是閃電出擊嗎”喬陌然再問。
顧以笙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蛋，撫了撫她的臉，嘆息了一聲道：“承諾是沒有統一可信度的。世界上最美的謊言就是承諾。即便是你需要謊言，我也給了，但是誰都不能保證天長地久，也許下一秒，我就不在了這個世界意外太多，誰也保證不了下一秒，這纔是現實。而當一個人無法守約時，那時，你會守着承諾孤單一生嗎”
喬陌然一下啞然，怎麼聽着顧以笙的話，覺得那麼傷感呢
她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看到他平靜的笑容，眼底無波無瀾，只是，她還是感受到一種深沉的悲哀，似乎從他的心底發出來。而那種掩藏在心底深處的悲涼，並不顯而易見，若無若有，以至於喬陌然看着他都迷惑了總覺得這個男人敏銳，犀利，卻沒想到也那麼感性。
而究竟是什麼練就了這樣的氣質呢她不知道。不動聲色，卻又能如此精準的看透你的心，她駭然望着他，見他眼底還是那樣，毫無波瀾，只是幽深的望着她，似乎在等待答案。
“不會吧”喬陌然給了三個字。
“看吧，你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的心裏”
喬陌然咬脣，良久，咬牙：“我能”
“別撒謊了”顧以笙扯了下脣，似乎帶着一抹譏笑，總算有了表情。“你跟宋易楓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在你還是他女朋友的時候，你就跟我上了牀，不是嗎”
錯愕
喬陌然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和受傷，她想反駁，想說，我們分手了
可是，那一刻，卻又話到嘴邊戛然而止
是啊，這一次是分手了，可是上週在b城呢那一晚她至少還是宋易楓的女友呢
顧以笙真是犀利，一語見地，直接戳向她的心窩子。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
“誰都保證不了什麼，喊口號的時候永遠都是最響亮的，做的時候卻是另外一套，所以，喬陌然，別把格調定的那麼高，走的反而很失調”
喬陌然站直身體，輕輕飄地說出一句話：“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閃電戰。我總要爲我自己打算吧”
“嗯識時務”顧以笙倒是讚賞的點頭。
喬陌然無言。
“我不知道”顧以笙給了四個字，這一次，是乾脆簡潔，惜字如金。
喬陌然無語的很，卻知道這句話是真真切切的誠實的話。
或許，顧以笙真的不知道未來到底怎樣吧
喬陌然猶豫了，這場遊戲，到底要不要玩要不要賭
見她還在猶豫，他笑了。
那笑容真是百分之百的璀璨，堪比早晨八九點的太陽，絢爛之極。
喬陌然深吸一口氣，眸子一頓，道：“還有一天”
“噗”顧以笙撲哧樂了出來。“好那就再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我還以爲你忘記了呢”
“好”喬陌然點了點頭，臉上一片紅。
誰知道顧以笙突然又說：“閃電出擊，加時耐力組合，如何”
喬陌然又是愣了愣。
顧以笙再度直言：“如果你喜歡你逃我追的矯情戲碼，我不介意陪你演只是，你不覺得浪費時間嗎有那時間，還不如做點滾牀單促進點陰陽和諧的事你說是不是”
喬陌然覺得自己只能無語，因爲除此之外，沒別的高招了。
終於回到了單位，結果劉科長先一步到了。
喬陌然被顧以笙送到了自己的住處，放下了衣服，才又回來的
一進祕書科，有人在早晨按指紋打卡呢
見到她，都笑。
喬陌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驀地想起昨晚的宴會，自己喝醉的事，也不知道被誰抱進酒店的
“科長，對不起，今天我來晚了點”喬陌然小聲跟劉科長道歉。
劉科長笑笑：“沒事沒事”
難得的，劉科長今天很和善。
喬陌然很囧。
“小喬，你可真是我見過的人中喝酒最差的一個一杯酒就睡得呼呼的，怎麼叫都是隻答應，就嚷着睡覺問你住哪裏，還不告訴我們”
“呃”喬陌然更窘迫了。“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
劉科長告訴她:“這事要感謝孫姐，人家孫姐和亓雪峯把你去酒店的”
“嗯”喬陌然只點頭答應。
“不麻煩錢別給我，是局長付賬的你還給局長吧”孫豔芬笑呵呵地告訴她：“小喬，你可真是太可愛了，一杯酒喝完不多會兒就趴在那裏睡着了，弄的你李姐直喊罪過不過以後好了，大概沒有人會勸你喝了”
“真是不好意思”喬陌然再度小聲道。
“沒啥不好意思的，酒量因人而異，有的人天生不適合喝酒，不用介意”孫豔芬對她笑笑：“對了，昨晚睡的好嗎”
“嗯還好”
“一直在酒店”
喬陌然一怔，搖頭。“沒有，後來睡到一半就回去了”
“嗯”孫豔芬看看她，笑笑，沒再說什麼。
“那我走了，孫姐”
“去吧”孫豔芬點點頭，送她出來。
喬陌然覺得孫豔芬對自己真的很友善，一直送到走廊拐角，恰好遇到從五樓開會下樓的顧以笙。
他一點波瀾都沒有，淡定地開口：“孫姐，小喬，你們兩個勾搭上了啊”
“局長，這話不像是你說的啊你主意素質”孫姐笑着道。
“嗯，平時大家是同事，不過上班氣氛過於嚴肅也不好，私底下大家還是兄弟姐妹不是”顧以笙說話很幽默，今天的氣色也格外好
喬陌然臉紅紅的，只要一想到昨晚的事，就忍不住的臉紅，頭垂得低低地。
顧以笙真的是不動聲色，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們之間就是最正常不過的同事，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局長，同時又跟下屬打成一片。而她看着他，感覺他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掌控一切的成熟樣兒，她忽然有點嗤之以鼻。
不知道那些同事知道他私底下其實就是以臭流氓後會怎樣想。
可是，她也在感嘆自己無論怎麼想要賭贏，都不是他的對手，因爲他年長了自己八歲多，事實證明，八年的白飯不是白喫的，更何況他這八年裏不光喫的是白飯
喬陌然低頭一個慌神，心中百轉千回。
顧以笙又倒了句：“昨天酒量最差的那個好像欠了我房錢吧”
孫豔芬這時眨了下眼睛，笑了笑，對顧以笙道：“你一大局長還差那點錢啊”
“一碼歸一碼啊，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再說我跟小喬也不熟，是吧”顧以笙說着看向喬陌然。
孫豔芬有點無語，道：“對了，小喬，酒店的錢是局長付的，你可以還給他了”
在孫豔芬的提醒下，在顧以笙的刻意疏離下，喬陌然終於回神，趕緊把手裏剛纔緊張攥緊濡溼的錢遞給了顧以笙。“局長，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
顧以笙接過去錢，聳聳肩。“不麻煩，舉手之勞而已”
說完，收起了那鈔票，妝模作樣地放進了兜裏。
一切，不動聲色
一切，如正常同事。
喬陌然心裏那個懊惱哦，昨晚他怎麼就不說錢的事
也是啊，像顧以笙這種人，做戲也會做足了的承認吧，喬陌然，你被他影響了，你不是他對手無論牀上還是牀下，都不是一想到牀上，喬陌然就臉紅心跳。尤其此刻，顧以笙站在她身邊，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似有似無的飄忽在她的鼻翼間，更讓她情不自禁的胡思亂想起來。
“小喬身體不好嗎不是昨晚喝醉的原因吧怎麼這會臉這麼紅啊”孫姐問了一聲。
顧以笙掃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道：“可不，跟下蛋的雞似的，紅的嚇人呢”
“你怎麼說話呢人家可是個姑娘”孫姐掃了一眼顧以笙。
喬陌然趕緊道：“沒事，沒事，局長愛開玩笑。孫姐，我先下去了”
“對不起了啊小喬，我說話一直如此，別見怪”顧以笙調侃着開口。
不見怪個鬼喬陌然在心底低聲咒罵，這個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小喬，要是不舒服就去醫院看看”孫姐又囑咐了句。
“對不行買點藥”顧以笙說藥這個字的時候格外加重了語氣。
喬陌然忙道謝，終於逃回了祕書科。
孫豔芬望了眼顧以笙，壓低了聲音道：“該考慮終身大事了，別這麼吊兒郎當的過光棍日子了”
“姐，你可真是比我媽還心疼我”
“你呀，要是你媽聽到這話，非得氣地瞪眼不可”
“我說的是實話嘛”顧以笙聳聳肩：“我先下去了，對了，最近幾次的賬目，你審覈嚴厲點上月統計局來審計的有一萬多是違規的，這可不是小事”
“知道了”孫豔芬揮揮手。“放心吧這月不會出問題”
上午的時候，喬陌然接到污控科的電話，說科長陳玲找她，喬陌然當時有點傻乎乎的，不明所以。“陳科長，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