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陌然記起早晨的時候他在浴室裏說的,要洗掉他肚子上的刺青。
只是,這個時候,喬陌然突然覺得洗不洗的似乎都無所謂了
因爲,形式而已。
就算是洗掉了,她只要一看到他肚子裏的那個地方,還是會想起來那枚刺青。而顧以笙這輩子也不會忘記希言,但,無論怎樣,希言不在了,顧以笙說的也很實在,他想重新開始。
這個世界誰也不會爲誰守身如玉一輩子,誰也不會因爲情人去世而隨着殉葬,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梁山伯與祝英臺即便是有爲情人殉葬的也不會化蝶這就是現實。
只是,一想起來,喬陌然還是不受控制的心理拉鋸牽扯着,這讓她覺得自己很小氣,又很矯情,最後生出疲憊感。
不過還好,顧以笙去了b城,今天可以不用看到他了
上午先給秦少成打了個電話,爲昨天的失禮道歉,想要中午請他喫飯算作賠罪,結果秦少成說一大早去了郯城,下次來了再聚。
喬陌然一再跟他道歉,秦少成都很大度,一點都沒在意,反而勸慰她說不要當回事,朋友是慢慢檢驗出來的,真正的朋友,也就那幾個,在你落難的時候陪着你流淚,在你飛黃騰達時悄悄遠離,但當你需要幫助時,他她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身邊這樣的朋友纔是真的朋友,反之,就會慢慢被時間和現實淘汰掉
喬陌然聽了秦少成的話,反而欣慰了不少,也承諾了還錢的事。秦少成卻說,那不值得一提,相信她的爲人一句相信她的爲人,叫喬陌然感動的幾乎落淚。
中午的時候,接到了車銘簡的電話,說中午一起喫飯。
喬陌然有點意外,最後還是同意了。
車銘簡沒有開車,打了一輛車子過來的,在單位門口接了喬陌然,還是那張俊美得瑟的臉,“小喬,行啊我都不知道你是破草帽曹澤銘的未婚妻呢”
喬陌然皺眉:“你認識曹澤銘”
“誰不知道曹家少爺啊郯城第一首富家的公子”
喬陌然自嘲一笑,是啊,郯城第一首富,倘若有人知道她是郯城第一首富家的私生女,卻因爲學費和一些箇中原因淪落到出賣自己的地步,一定會好笑和不解吧但是,那又如何,她姓喬,跟曹家無關了可是喬家似乎也不待見自己了但是,無論如何喬家都對自己有養育之恩。喬陌然對喬家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只是如果遲雲沒有出現過,那麼她還是喬家的女兒,喬家一家人便不會那樣防着自己
罷了一切都是命,看開吧。
“陌陌,你怎麼了想什麼呢”車銘簡看喬陌然那走神的神情,忍不住問了句。
“沒什麼”喬陌然搖頭。
“我真沒想到你跟曹澤銘會有婚約,你們怎麼認識的啊”車銘簡真是好奇死了。
喬陌然一聽這話就知道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倒是很好奇,你們怎麼認識的”
“小學中學同學啊”車銘簡道。
喬陌然不得不感嘆,這世界很小
熟人,隨處可見。
不過車銘簡好像就是在郯城長大的,跟曹澤銘是同學也沒有稀奇的。
只是,到了喫飯的地點,喬陌然意外地看到了曹澤銘。他此時正雙手插在褲袋裏,就那樣看着她,
他看起來很憔悴,鬍子沒刮,靜靜的看着她跟車銘簡走過來。
喬陌然心裏一緊,與其說他保持沉默不如說他因爲愧疚而不敢吭聲,昨天那個耳光,因爲自己,陌陌承受了牛小寶的耳光。所以,他此刻很愧疚,因爲愧疚而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這樣看着喬陌然,不知道爲何,喬陌然還是感受到了曹澤銘的愧疚,印象裏的曹澤銘都是對任何事遊刃有餘,狂傲也有狂傲的資本,但很少這樣沉默無語,只是這樣看着她走近。
喬陌然終於還是有點心軟,沒有立刻就走,而是看向車銘簡,車銘簡聳聳肩:“是他說我叫不出來你,我們打賭呢,他把q7輸給我了破草帽,把你車鑰匙給我吧,明個咱去過戶”
曹澤銘從自己兜裏掏出車鑰匙,直接丟過來。“願賭服輸”
喬陌然卻傻了。“你們神經病啊”
她感到很不可思議,曹澤銘跟車銘簡簡直就是兩個瘋子。
一輛車啊
曹澤銘怎麼能這樣
看車銘簡真的拿過了鑰匙,就這樣裝進了兜裏。
喬陌然皺眉:“你們要打賭,隨你們,但是請不要拿我當理由,我不想揹負你們打賭的罪孽”
說真的,她很憤怒。
曹澤銘挑挑眉,那好看的五官更顯得生動,“陌陌啊,你這是心疼咱家的車子嗎我就知道你適合當妻子,會過日子”
“你有病啊”喬陌然好不掩蓋的發泄自己的情緒。
曹澤銘卻是走了過來,伸手托起她下巴,瞅了一眼:“還好,不腫了”
又提起昨天那事了,喬陌然打下他的手。
曹澤銘眉頭皺起來:“以後離那臭丫頭遠着點”
“昨天是我活該,我不該跑過去”喬陌然說完,就問了句:“誰請客在哪裏喫”
“你很餓”曹澤銘關切地問。
“對”喬陌然點頭,
“沒喫早飯”
早飯是吃了,顧以笙去買的,一杯豆漿,一個雞蛋,還有一個餅,可能是昨晚戰鬥太厲害了,所以消耗了太多體力,今天很累也很餓。
“拖拉機,你請客我把我車都輸給你了自然是你請客”曹澤銘轉向車銘簡。“別餓着我家陌陌”
“誰是你家陌陌”喬陌然覺得這話真是太有歧義了
“早晚都是”曹澤銘笑地誌在必得。
車銘簡聳聳肩,也挑眉,看來真是太刺激了,這曹澤銘絕對是個強勁的對手,他都爲顧以笙捏把汗了
“請客當然可以”車銘簡晃着鑰匙圈,轉動着。
喬陌然就受不了他那得瑟勁兒,伸手把鑰匙抓過來。
“陌陌,這是曹澤銘輸給我的,你幹嘛”
“我請你們,這個賭就此打住。以後你們要打賭,麻煩離我遠點,喫完這頓飯,以後咱們就誰也別見誰”她受不了別人騙自己,要知道今天曹澤銘也在,她說什麼也不來的。
“合着這是散夥飯”車銘簡這下也不幹了。
喬陌然不答腔,把鑰匙直接丟給曹澤銘。
曹澤銘聽着喬陌然的話原本暗沉的臉色像是照進一縷強光,瞬間就亮了起來。然後就在那裏笑,也不接話,只是喬陌然丟給他的車鑰匙,讓他不由自主地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