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笙說話的氣息噴在她耳側,搔得她耳朵癢癢的,她心底卻一顫,忙遠離了一點。“不用了,局長”
她含含糊糊地應着他,轉身趕緊拿起果汁,灌了一口,緩解心理剛纔一瞬的尷尬。
他彷彿還挺滿意她的答案,嘴角勾起,“那就敬你吧”
說完,他端起杯子。
喬陌然嚇了一跳,擡頭對上顧以笙的眼睛,那裏深幽一片。她覺得顧以笙今天好像生氣了,因爲他笑着的時候,拿笑容是不達眼底的,她愣了一陣子才反應過來,眼睫輕顫了幾下才略爲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忘卻時間和地點,沒有忘記這是公衆場合。“是我敬局長”
之後,顧以笙也沒有再跟喬陌然說別的,大家開着玩笑,暢談人生和國家大事。
再然後,散場。
喬陌然都不知道今天喫飯的意義何在
什麼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的豪言壯語,根本沒有嘛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唯一的收穫是,這羣人,尤其領導,居然道貌岸然,私下這麼放浪呢
喬陌然走的時候,顧以笙的視線掃過她,眯起了眼睛,不露聲色的看着她瘦削的身影跟在幾個老女人身後,以頭長髮略顯凌亂地披在肩膀上,更添了幾分嬌弱和柔美。
曹澤銘請客
顧以笙眨巴了下眼睛,還真是去哪裏都能遇到他
回到了單位,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上班的時間,之間出來坐了王亞樵的車子,王亞樵把她送到了單位連辦公室都沒進就回家了人家下午一般不上班的
趙悅也是,老早就走了。
喬陌然跟孫豔芬一起上樓,孫豔芬說:“小喬啊,你哥人真不錯,哪天我給他介紹個對象吧機關單位的,市府辦公室的,我一個遠房侄女,我覺得跟他很配你說怎樣”
喬陌然一愣,有點啞然孫豔芬的熱心,她真不想跟曹澤銘多管閒事了,之前多管閒事,被牛小寶抽了臉,她再沒有一點教訓那就真的太蠢了
她趕緊說道:“孫姐,我哥跟女朋友好像剛分手,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對象的打算,我問問他吧”
“剛分手啊那正好啊,結束了一段舊的感情,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忘記煩惱,不是挺好嘛”孫姐道。
喬陌然沒想到孫姐會有點不依不饒地味道。“我得問問他”
“那姑娘很不錯,在市府辦公室,人身高165.體重50公斤,眉清目秀,父母都是教師,出身書香門第”
“真的不錯”喬陌然由衷地說道。
“跟你哥說說,回頭約個時間”孫豔芬已經安排了。
喬陌然十分的無語。
這時候,顧以笙從樓梯上跟幾個副局長一起上樓,只聽到顧局長說:“小喬啊,麻煩你給我打掃下辦公室吧我辦公室有點髒了”
喬陌然一僵,回頭,看到顧以笙面色平靜的望着自己,知道他有話說,這樣公然說了,當着幾個副局長和孫豔芬的面,她不答應也沒有辦法,反而顯得更有事,只能點頭,乖巧地道:“好的局長,請您稍等”
孫豔芬笑的別有深意,拍拍喬陌然的肩膀,“別忘記咱說的事啊,最好這幾天就有回話”
去了辦公室,收拾了下,喬陌然就上樓去了
一進顧以笙的門,就聽到他的聲音:“你今天去單獨見曹澤銘了”
喬陌然一頓,咬了咬脣,沒有吭聲。
就知道他找自己來是爲了說別的,果真是如此
她低下頭去,拿着拖把開始拖地
顧以笙卻突然上前來拉住她的手:“你今天單獨去找曹澤銘了啊”
顧以笙雖然相信她,但是進去的時候聽到她去找哥哥,他就有點擔心了主要是擔心曹澤銘會說什麼尤其是他未曾坦白的祕密
喬陌然擡頭,目光落在顧以笙的臉上。他的目光很沉,整張臉都變得嚴肅。
她怔了怔,反問:“你是什麼意思我倒是想知道,你今天怎麼會突然去了哪裏有人給你通風報信,還是機緣巧合”
顧以笙一怔,皺眉。“巧合啊剛好去那裏,看到了孫姐,就被她帶過去了怎麼了”
喬陌然愣了下,這麼說好像也沒啥啊
“你跟曹澤銘單獨見面了”
“嗯”
“他說了什麼”
“沒什麼”喬陌然道,該說的都說清楚了,曹澤銘那樣落寞的樣子,她不忍在說什麼,她如此決絕的說出傷人的話,只是希望他以後別糾纏自己,她覺得自己光明磊落了。
“我不能知道”
“顧以笙,你懷疑我什麼”喬陌然擡頭望着他,嘴脣顫抖着,臉頰也暈上了一抹微紅,死灰一樣的表情因爲有點生氣變得格外生動。
忽然,她又奇怪地挑起眉:“誰告訴你我去見曹澤銘了”
“孫姐啊”顧以笙道。
喬陌然臉一收,“孫姐好像格外關心我”
“孫姐人不錯的”顧以笙解釋了句:“她跟我媽之前認識,算得上老相識,我媽說她人不錯我覺得也是”
喬陌然無言,卻泛起了嘀咕,被人格外關心有點不對勁兒,是人都有警覺,聯想起之前的事,更是如此。
“曹澤銘沒有跟你說什麼”顧以笙見她不說話,又換了個問法。
喬陌然一頓,反問:“他該跟我說什麼”
顧以笙望着。好半天沒說話,只是眼神複雜地看着她。
喬陌然看他如此,皺皺眉,然後說:“我可以看看你的錢包嗎”
顧以笙不解,但是還是拿出來錢包,遞給了她。
喬陌然深呼吸,打開他的錢包,緩緩地低下頭去,沒有照片,她又翻過來中間的夾層,那張希言的照片還在她只看一眼,視線就渙散了,然後把裝着照片的錢包遞給他說了一句:“今天就當是扯平了吧我跟曹澤銘說的話,絕對沒有你錢包裏還裝着別人的照片這種事傷人”
顧以笙看着遞過來的自己的錢包,看到了上面的那張希言的照片,瞬間就呆愣住
他有一剎那的啞口無言。
喬陌然沒有錯過他臉上的每一寸表情,她今天只是跟曹澤銘說的清清楚楚,她問心無愧,並無做任何出格的事
“顧以笙,我覺得我比你坦蕩我今天見曹澤銘我也問心無愧因爲我只是跟他說清楚,請他不要再騷擾我,我心裏沒有他了,我要開始我的生活,即使沒有顧以笙你,即使我跟你不成功,也不會再轉投向他的懷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