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顧以笙鼻音很重。
“去內科”張婷道:“這樣吧,內科主任剛好在病房,你過來吧,他給你開點藥,這個點前面只怕沒有人坐診了”
顧以笙頭重腳輕地,點點頭,跟着她去後面病房。
路上,顧以笙問她:“你還在上班”
“嗯,再上兩個月吧,看不出來,等到快看出來的時候走”她道:“對了,聽說你結婚了”
顧以笙一愣,自嘲一笑:“沒有,吹了”
“抱歉”張婷很抱歉的說。
“沒什麼”顧以笙搖搖頭。
“顧以笙,我可以知道因爲什麼嗎”張婷又問了一句。
顧以笙一怔,沒有說話。
張婷猶豫了下,很抱歉的說:“其實,有件事,我覺得挺不坦蕩的”
“什麼”
“之前我接過你的電話”她說。
“什麼意思”
“之前你陪我去醫院的時候,你的未婚妻打來的吧,我沒有轉告你”張婷這時候坦言告訴顧以笙。
顧以笙一愣,良久,卻是黯然地道:“你說,你私下接了我電話然後沒有告訴我”
“是的我在想,如果是因爲這個分手的話,我會不安的”張婷道。
“爲什麼”顧以笙錯愕。
張婷表情也很複雜:“或許那一刻,我就是鬼迷心竅了吧,心裏不平衡,也見不得別人幸福,所以,故意地沒有告訴你,心裏很黑暗”
聽到這話,顧以笙還是震驚了。
陌陌從來也沒有告訴他,而他,似乎錯了很多事,問題不是一個,造成這樣的局面,怪不得別人,只能怪自己把握不好。
原來,那時候陌陌就默默地承受了很多的事。
他望向張婷,視線微微眯起,帶着點犀利:“你是想要報復顧家,連帶我,一起算進去”
張婷點點頭:“或許當時的心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吧”
顧以笙冷冷一笑,無比的自嘲:“你們女人的心思,還真是不好猜”
張婷嘆了口氣。“對不起,顧以笙,你是無辜的,我爲我的無恥和一瞬間萌生的邪惡之心道歉”
“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顧以笙言語中的黯然讓張婷訝異,何時,這個人這樣不自信了她印象裏的顧家的男人都是自信的。
顧以笙其實已經決定了放手,太卑微的事他做夠了,不後悔,就行了。
喬陌然週六下午去買菜,這兩天,她把禪兒的小豬豬收拾了一下,存了一張卡,打算見到車銘簡的時候還給他。
因爲沒有了電話,她清靜了太多。
走出小區大門的時候,看到路邊停着的q7,她一怔。
車裏的人下來,曹澤銘有點尷尬,也有點不自然。
“你怎麼在這裏”喬陌然問。
“你電話打不通,又不敢去打擾你,就在這裏碰碰運氣”他說。
“哦,我電話壞了”她道:“你胃病好了嗎”
“好多了”他說。
她看看前面,天傍晚了,路燈開始亮起來,透過梧桐樹交錯的枝葉打在地上,她遲疑了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昨晚沒睡”她說。
“幹嘛了”
“寫了點東西,賺點外快”
“哦”曹澤銘點點頭。“不錯”
一時間兩人沒說話,氣氛有點尷尬。
“上車吧,我送你過去”他說。
“不用了,我就在那邊買點菜”穿過馬路,過了巷子就可以買菜了
“我陪你過去吧”他說。
喬陌然一頓,點點頭。“我請你喫晚飯不過是我煮的。”
曹澤銘一愣,有點錯愕。“陌陌”
喬陌然很安靜,解釋道:“剛好我請你幫個忙”
曹澤銘完全沒有想到喬陌然會主動請自己喫飯,而且還主動請自己幫忙,他以爲,他來了,她會立刻趕他走的,但是沒有。
“什麼事”
“幫我把一些東西轉交給車銘簡,我不去郯城,你去的時候捎給他”她不想再拿着禪兒的東西,把錢還回去。
“好”曹澤銘受寵若驚。
兩個人一起過馬路,曹澤銘的身子總是擋在來車的方向,只是一條馬路,他變換了身側,一左一右,始終保護她擋在來車的方向。
喬陌然看他如此,心裏說不出的酸澀。
無疑,這個人是很體貼的,這個人的細節,總是做的比顧以笙好,讓人感動,讓人不忍心。
穿過巷子,有賣烤地瓜的。
喬陌然不由得看了幾眼。
曹澤銘問她:“你想喫”
鼻端傳來烤地瓜那香香甜甜的味道,讓她味蕾多了一絲感受,還沒說話,曹澤銘已經走到烤地瓜的車前,跟老闆說:“拿最漂亮的,烤的最好的”
“都挺好的,我的地瓜,沒有壞的”老頭很自信地說。
“那也給我找長得俊的,基因好的”曹澤銘說。
老闆挑了幾個拿出來,滾燙滾燙的。
“這個,這個”曹澤銘指着。“還有這個,都要了”
老闆兒給稱重。
曹澤銘掏錢包:“多少錢”
“八塊五”
曹澤銘掏了一張一百的給老闆兒。
“沒零錢嗎”老闆兒有點爲難。
喬陌然遞上了十塊錢。
曹澤銘回頭看她。
她笑了,眼睛彎成了個月牙。“我請你喫,澤銘哥”
曹澤銘看着她的笑容,那笑容很燦爛,只是,眼底卻隱藏着一絲隱匿的哀傷。這個丫頭總是把什麼都憋在心底,自苦。但是她僞裝的堅強和笑容讓他心酸的同時,也不忍心揭開。於是對她笑笑,也沒有在說什麼。
老闆兒找錢,把地瓜遞給她。
喬陌然接過去,拿了個袋子,分開裝了一個,給曹澤銘,自己也拿了一個,輕輕的揭開地瓜片,黃黃的地瓜肉就露出來,透着誘人的香甜。
她把地瓜送到鼻端,輕輕閉上眼睛,嗅了一下,嘴角向上無限蔓延。
滿足
那一剎那,那微微彎曲的脣角,透着滿足。
只是一塊地瓜,這個丫頭就滿足了
曹澤銘有一瞬間的怔忪,喉結一熱,竟有點更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