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笑了:“別緊張,怎麼能這麼沒信心呢現在生孩子跟過去可不一樣,有血有藥有技術,不會讓你有事的放鬆點”
先去檢查了下,之後告訴她,可以自然生,不用剖腹產。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
顧以笙只跟她說了一句話:“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別怕”
之後,他走了出去。
似乎,他怕她尷尬,怕她開口趕她走。
他出去後,喬媽媽跟她碎碎念:“他已經來了兩個星期了,說是你的預產期快到了,他在省委黨校學習一個月,這一個月,就住在這個小區,叫我有事喊他孩子啊,媽知道你的心思,知道你們回去很難,但是他對你真心的”
“媽”喬陌然疼的很煩躁,阻止母親說話。
喬媽媽卻沒有被阻止,繼續道:“人這輩子,都得往前看,你自己沒男人能熬,孩子沒爸爸可不行我這小外孫沒有爸爸,以後會被人欺負的”
喬陌然知道阻止不了,也就一句話不再說了,太疼了
“小顧一到週末就來看你,偷偷地不讓你知道,這份心,媽看了真的是感動,這世上,好男人不多了,不抓住,真的抓不住了”
沒有再說一句話,喬陌然的眼淚忽然嘩嘩地流出來,肚子在收縮,一直到了第二天早晨九點,才被送到了生產室,而門外,顧以笙還在。
他的身影如山一般,挺立在門口,在她被推進產房的時候,他又說了那句話:“別怕,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
終於,隨着一聲嘹亮的啼哭聲傳來,喬陌然在那種極致的痛裏,感覺浴火重生,她當媽媽了
助產士告訴她:“恭喜你,是個兒子,六斤六兩”
澤銘,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兒子
她此時就像是洗了澡一樣,渾身都溼透了,孩子雖然早產了兩週,卻是健康的,檢查過後,沒有毛病,喬陌然看了一眼那個粉嘟嘟地皺皺巴巴的小東西后,沉沉地睡了過去。
喬媽媽抱着孩子,那孩子閉着眼睛,她給顧以笙看:“長得很俊呀”
顧以笙低下頭去瞧,點點頭。“是,很漂亮,像澤銘和陌陌”
他說這話的時候喉結滑動,似有一絲哽咽,喬媽媽嘆了口氣。
顧以笙的視線一直注視着孩子,而此時,小傢伙睜開了眼睛,對上了顧以笙的,也許看不清,可是他卻睜開了眼睛。
顧以笙低下頭去,湊近了,孩子的眼睛的確是注視着他的。
他勾起了微笑,伸手輕輕地觸碰了他的臉蛋,讚歎了一句:“寶寶乖”
“這孩子跟你有緣分啊”喬媽媽喊。“他看你呢,剛纔都沒看紅帽兒”
“您放心吧,這孩子,無論如何,我都會看他長大,不讓他受委屈”顧以笙對喬媽媽保證。
喬陌然這一覺睡了六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就聽到門口有低低的說話聲。
“謝謝你,唐晉”這是顧以笙的聲音。
“跟我這麼客氣幹嘛”唐晉的聲音。
“總之,所有的一切,謝謝”
“自己兄弟,見外了啊倒是你啊,這幕後的英雄,做的太辛苦了”
到底是什麼
顧以笙跟唐晉是認識的嗎
之後,喬陌然沒有再看到顧以笙,他也沒有再來。
喬陌然在醫院住了三天,確認無事回家。
那天在病房裏聽到的寥寥數語一直壓在心裏。
滿月的時候,她去了雲翔,在唐晉的辦公室裏,第一次直面問唐晉:“唐老師,你來幫雲翔幫澤銘,以及後來幫我,都是因爲顧以笙是嗎”
唐晉顯然有點意外,他只是微微一頓後,挑眉,笑:“爲什麼這麼問”
“我聽到了那天你們的對話”
唐晉沒有再否認。“坦白說,是因爲顧以笙我跟顧以笙是大學校友。大學畢業後,我去了哈佛,之後在華爾街做了幾年投資,然後轉回香港。如果不是顧以笙找到我,我不會回大陸,那小子爲你,讓他姐姐出面,把我的名片拿給曹澤銘,就是不想你們知道他做的努力而讓你出任雲翔董事長也的確是顧以笙的意思坦白說,你不夠格,黃毛丫頭一個,但是,卻又一股子韌勁兒這是我決定教你的原因,同時,對於我來說,在哪裏投資都一樣,只要風險評估合理,收益合理,我都不會拒絕你們的故事很有意思,我也很無趣,就來了各種機緣巧合吧,你如今知道了,想辭職嗎不要了”
喬陌然至此終於明瞭,顧以笙究竟做了什麼
她輕輕地搖頭。“我不會辭職”
唐晉眼神一閃,似乎帶了一抹探究。
“我會繼續學下去”喬陌然望着他的眼睛,說的很是認真:“我終於明白你說的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什麼意思了”
“說說”
“唐老師如此聰明的人,還需要學生我言明嗎”
“也許我想的,不是你心裏想的那樣呢”
喬陌然沉默了良久,終於說:“因爲,有兩個男人愛着我”
唐晉笑了,笑容裏是真心的讚許:“你,夠格做我的學生”
“謝謝”
“那麼你跟顧以笙”
“我跟他再也回不去了我們之間沒有可能,我知道這件事的事,請您不要告訴他”
“爲什麼呢地球是圓的,轉角可能會再遇”
“唐老師三十四歲未娶,從大陸去往波士頓後轉入香港又來大陸,想必也有一番關於愛情的經歷,您的滄桑並不比我與顧以笙少,應該明白的”
“我有滄桑嗎”唐晉笑。
“沒有的話,就不會一個人望窗外的天空發呆了”喬陌然時常看到唐晉會望着窗外發呆,想必這個人也有過一段精彩的愛情吧,不然三十四歲緣何單身呢
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滄桑和無奈。
“我很高興你沒有辭職”
“因爲不想再意氣用事我這一生雖然才二十幾年,很多的選擇都是在被逼無奈地時候做出的決定,我一直認爲是對的,卻總是不可避免地給人帶去傷害。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也不願意被任何人所傷。我跟他之間早已經隔了千山萬水,這個世界不只是我一個女人,也不是他一個男人,我想我們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