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着淺色襯衫的男人抱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衝進了急診室,他身後,是一串鮮紅的血跡。
懷中的女人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半睜的眸子裏沒有焦距。
“醫生,醫生。”男人的聲音啞的厲害。
護士推了擔架牀過來。
幾名醫生接過渾身是血的林檬放在牀上,“趕快聯繫婦產科。”
靳覃邡彎腰,握住林檬的手,命令道:“林檬,你給我撐住,不準放棄。”
病牀上的女人虛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應。
“聽到沒有”男人雙眼通紅,染血的襯衫皺巴巴的貼在身上,但絲毫無損他卓絕的氣質,“你若是敢死,我就去殺了那個男人。”
林檬被推進了急診手術室,靳覃邡鬆手前,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好。”
她怕的不是戰莫城有事,而是不放心靳覃邡。
靳覃邡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憤怒的他現在恨不得去殺了戰莫城那個混蛋。
在別墅看到滿身是血的林檬。
他幾乎以爲她死了。
黑色的發、蒼白的臉、襯得那團鮮紅的血漬越發的觸目驚心。
那一刻。
這輩子最爲刻骨銘心的悔恨和內疚纏繞着他。
他甚至連走上前去探她鼻息的勇氣都在這一瞬間效益殆盡。
如果當初不放手,不爲這個傻女人的眼淚心軟,林檬或許就沒有嫁給戰莫城。
他赤紅着眼,站在門口,直到聽到女人微弱的呻吟聲,才如夢初醒般衝了進去。
靳覃邡不停的在走道上徘徊。
他想抽菸,手伸進褲包裏摸到煙盒,猶豫了一下,又縮了回來。
身後。
急診室的門被推開。
穿着手術服的醫生從裏面出來,靳覃邡抹了把臉迎上去,“剛剛那個被送進去的產婦怎麼樣了”
“不是,我是她朋友。”
醫生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擡高聲音訓道:“產婦的丈夫呢妻子的情況都這麼危急了還不見人,馬上給他打電話,她現在的情況耽擱不得,必須馬上手術,否則大小都有危險。”
“我來籤,後果我負責。”
“不行,你不是產婦的直系親屬,沒資格簽字,給她丈夫打電話。”醫生拒絕。
“他來不了,”靳覃邡失控的吼道,“他死了,來不了,要不要我現在去給你挖墳啊”
醫生沒想到是這種情況,愣了一下,“那她的父母親人呢,給他們打電話。”
“遠嫁,過來起碼要兩天,她現在的情況能撐到等他們來簽字嗎”他嘲諷。
顯然不能。
別說兩天,就是半個小時都不能等。
“但醫院有規定,家屬不簽字,我們醫生沒權利做手術。”
這種事不是個例,以前新聞上經常報道,靳覃邡也沒放在心上,但現在,他就想罵人。
什麼操蛋的規定。
男人一張俊臉猙獰的扭曲着,他伸手,粗暴的拽着醫生的衣領將她拉過來:“老子籤,老子負責,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嗎要是醫院追究下來你就說我冒充產婦丈夫籤的字,你半點不知情,我他媽不相信你們在簽字之前還要挨個查結婚證書。我告訴你,她要是因爲你的耽擱出了事,我要你全家老小跟着陪葬。”
“你先冷靜”
“我我自己籤。”一道微弱的女聲從他們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