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覃邡這兩拳打的很重,他踉蹌了一步才站穩,甩了甩頭,“打夠了那就陪她說會兒話。醫生說她能夠聽見外界的聲音。”
“你他媽什麼意思什麼叫能夠聽見外界的聲音”
林檬出事的消息封鎖得很嚴實,他也是接到電話才知道林檬出了事,具體傷的有多嚴重,他完全不知情。
視線緩緩落到林檬身上,靳覃邡才發覺不對勁,剛纔那麼大的動靜,她居然毫無反應。
“戰莫城,你個王八蛋。”
他又想要動手。
但看戰莫城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靳覃邡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悶感,他抿脣,泄氣的垂下手。
不再理會他,直接坐到了牀邊。
“林檬。”
戰莫城看着兩人交握的手,壓下心底的酸澀和醋意,拉開門出去了。
他站在走廊上抽菸。
尼古丁嗆進肺裏,如針刺般的疼。
他眯着眼睛,微微仰頭,手按着胸膛,那裏像空了一塊。
空落落的,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他沒去看病房裏的靳覃邡,如果林檬真的因爲他醒了,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說的那樣,放手。
他從來沒覺得時間這麼難熬過。
每一分鐘,都是度日如年的煎熬。
靳覃邡在病房裏足足呆了兩個小時纔出來,他臉色不好,看到戰莫城,只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就離開了。
戰莫城看着病牀上依然毫無反應的林檬,心裏不知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
緊握的拳重重錘在牆壁上,又無力的垂下。
雪白的牆壁上,留下幾道鮮豔醒目的血痕。
保姆給戰莫城打電話,語氣很急,“先生,小姐這兩天一直哭鬧,也不肯喫奶,背上都急出紅疹子了,你要不回來看看”
戰莫城擡頭,從林檬出事,他就一直公司醫院兩頭跑,基本沒回過家。
曲起的手指壓了下眉心,“把孩子抱到醫院來吧。”
林檬住的是vip病房,病牀是兩米乘兩米的尺寸。
戰莫城將孩子從保姆手中接過來,放在了林檬身側。
三個月大的嬰兒,已經會用揮手踢腿這一類簡單的動作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了。
氣氛凝滯的病房,傳出孩子咯咯的笑聲。
揮舞的手不時碰觸到檸檬的臉,她像是在玩一個好玩的遊戲,撲騰得越發厲害,每次碰到,就大笑出聲。
戰莫城的眼前蒙上了一層白霧。
這大概就是血緣的奇妙,林檬和孩子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孩子卻出乎意料的黏她。
“先生,小姐應該是想太太了,這兩天沒見着,所以鬧情緒了。”
“你先回去吧,孩子留在這裏,晚上再來接。”
保姆鬆了口氣,“是。”
門被帶上。
孩子睜着一雙漆黑溼漉的眼睛看着他。
戰莫城眼前一片模糊,他抿直了脣,額頭和手背上的青筋因爲壓抑明顯凸起。
他握住林檬的手,低頭親吻。
連日來的不安和浮躁將他眉眼間的蜷譴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陰霾。
“我帶孩子來看你了,她還等着你給她取名字呢”
男人的嗓音沙啞粗沉,壓抑着極端的痛苦。
三個月大的孩子正是貪睡的時候,沒鬧騰多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