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去責備顧老,只能把所有的責任推給了顧亦凡,恨他的不夠定力,恨他在剝奪了她的完璧之身。
秦詩雅默默掉淚,眼淚再次蔓延到枕頭裏,不讓自己發出一絲的聲音。
顧亦凡從衣櫥裏拿出了一張毛毯蓋上了身上,便躺在了沙發上,目光始終注視着牀上的方向。
她背對着他的方向而睡,小小的身體全部縮進了被窩裏,蜷縮成最沒有安全感的那種睡姿。
再過三天,他們就要結婚了。娶他是少年時最大的理想抱負。
他永遠忘不了,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她穿着白棉長裙,穿着棉拖,從樓梯上飛奔而下,那一天的陽光十分燦爛,她如瀑布般的長髮隨風飛揚,笑容燦燦,眉眼溫柔動人,他走上前和她打着招呼。
那時的她睜着那雙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對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可人的笑容,甜甜地叫着他亦凡哥哥。那一刻,年少的心從此被其俘虜欲罷不能。
如今,她和他有幸能夠睡在同一個房間呼吸着一片空氣,兩個人明明靠的很近,兩顆心卻被拉得好遠好遠。
最近的煩惱塞滿了他的腦袋,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想他該怎麼補救他們的關係。
聽着她清淺的呼吸,他的眼皮也開始感到睏乏,慢慢有了睡意。
正當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了秦詩雅發出的夢囈聲。
他立刻屏住了呼吸。
“我恨你我恨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啊,你走開”秦詩雅發出了可怖的叫喚聲。
顧亦凡立刻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來到了她的牀邊,藉着月光可以看到她臉上爬滿了驚恐害怕,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那樣。
她做噩夢了。
顧亦凡剛想叫醒她的時候,卻聽到了她充斥着絕望的嘶叫聲:“你走開,我恨你,顧亦凡,不要再來傷害我我恨你恨你”
顧亦凡伸出的手就那樣堅硬地停在了半空中,很快便縮了回來。
她依然沒有醒來,只是臉上佈滿了傷心絕望的眼淚。
顧亦凡見狀,心臟感受了炸裂般的劇痛。
原來他是她夢魘的理由。
距離那件事過去了這麼多天。
原來她一直耿耿於懷。
她白天晚上都在恨着她,根本沒有釋懷。她是因爲與他同在一個房間裏害怕又次發生那樣的事情,所以纔會做那樣的夢嗎
顧亦凡感到了強烈的心慌和心疼。
如果她因此留下了後遺症,那他一輩子都無法再原諒自己了。
牀上的她慢慢平靜了下來,而他的睡意全無。
鹿雙兒回到了家裏,陪着姐姐一起看了一部搞笑的電影。
鹿心怡笑着笑着就哭了起來。
這可把鹿雙兒嚇壞了。
她一把將鹿心怡抱在了懷裏,問她怎麼哭了。
鹿心怡指着自己的胸膛處說:“我這裏空空的。好像缺了
鹿心怡說着,眼角便有豆大的淚珠滾落了下來。
看着鹿雙兒心裏一陣絞痛。
她想說點什麼,鹿心怡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多說,她說累了回房睡覺。
鹿雙兒看着鹿心怡轉身離去的落寞的背影,她的心底溼漉漉的,像下着傾盆大雨。
鹿雙兒頓感心如絞痛,腦子一片混亂,又想起了那封匿名郵件的內容。
如果秦曜天不是細胞記憶症候羣,那他現在愛的人是她還是姐姐
她心裏始終無法說服自己,儘管秦曜天在玫瑰海岸一次又一次證明了他對她的愛。
打開了手機,她收到了秦詩雅發來的一條微信:我要結婚了。改天再和你說。晚安。”
結婚開什麼國際玩笑。
鹿雙兒的大腦一片空白。
秦詩雅要和誰結婚,她抱着強烈的疑惑去問秦曜天。
秦曜天只和她說了一句,秦詩雅要和顧亦凡結婚。是她自己的決定,隨她去吧。
顧亦凡,那個長得一張非常漂亮臉蛋的男人。
可是,她問過秦詩雅,顧亦凡根本不是她喜歡的那一款。
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了情侶
鹿雙兒抱着各種疑問入睡。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是聽到蘇雅琴的哭泣聲醒過來的。
鹿雙兒立刻衝進了蘇雅琴的房間,看到她哭倒在自己的牀上。
鹿雙兒疑惑地問道:“阿姨,你在哭什麼”
蘇雅琴一見到鹿雙兒,哭的更加洶涌了。
“孽緣啊,孽緣啊”
鹿雙兒一頭霧水地看着蘇雅琴,望向了正在窗邊抽菸的鹿如海。
她走到了鹿如海身後,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鹿如海眉頭緊鎖着,臉上一片悵然地看着她說:“你姐不見了”
“什麼”
鹿雙兒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喃喃道:“爸,姐怎麼會”
“今天早上你蘇阿姨去叫你姐起來喫早餐,打開你姐的門,發現你姐的房間沒人,連帶着她的小行李箱也不見了。打她的電話,她的電話也關機了。你姐可以離家出走了。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來,我去下面查了監控,你姐是半夜三點起牀離開的”
“怎麼會”鹿雙兒震愕在原地。
姐姐離家出走。
蘇雅琴一邊用着手紙巾擦着臉,望着鹿雙兒多了一抹哀怨,哭訴說:“你們兩姐妹,爲什麼偏偏喜歡上同一個男人,喜歡什麼不好,偏偏是男人。孽緣啊,心兒,我可憐的心兒”蘇雅琴哭得痛徹心扉。
鹿雙兒聽罷,臉上一片煞白,表情像是一朵凋零的小白花,衝出了蘇雅琴的房間,跑回了鹿心怡的房間。她的房間裏桌上的護膚品不見了,衣櫃裏的衣服少了些許。
她來到了鹿心怡的房間,找不到她留下的片言隻語,撥打了電話,系統音提示着她已經關機了。
鹿雙兒跌坐在鹿心怡的牀上,腦袋慌亂成一團。
她很難相信,一向懂事溫柔的鹿心怡竟然會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