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溼了枕頭,她依然沉浸在溫馨的夢境不願意醒來。
畫面不斷切換着。
“雙兒,你怎麼現在纔回來。現在都過了七點,你知不知道,媽媽找了你一個下午。”
“媽媽,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我去了公園看花。不太記得時間了。”
“哪個公園,你一個人去嗎還是和徐飛揚”
“我一個人去”
“下次叫飛揚哥和你一起去,不然媽媽會擔心啊。知道不萬一遇上了壞人,我的寶貝雙兒長得那麼可愛,真的很不安全誒,女孩長得太好看也是個麻煩”
“恩,我知道了”
“雙兒,我發現你最近有點不對勁,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
“沒有你那麼激動做什麼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喜歡上你飛揚哥了。媽媽不會阻撓你早戀,但你必須答應媽媽一件事,千萬別偷喫禁果,不然溫柔的媽媽也是會發飆,然後打斷你的腿”
“媽我沒有,你想到哪裏去了”
“那你這副模樣,是暗戀麼媽媽真的很好奇,是你飛揚哥還是別的男孩”
“不是飛揚哥,飛揚哥哥我一直把他當親哥,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那是你的同學”
“我纔不喜歡我的同班同學,他們幼稚又粗魯我喜歡上一個大哥哥前段時間我在街心公園認識了一個哥哥。”
“什麼有陌生人搭訕你萬一對方是壞人”
“不會,媽媽相信我,那個哥哥他看不見我,他失明瞭。他不會傷害我的,不會的”
“不行,我還是擔心,不准你再去那個公園了,以後不要搭理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好,我和那個哥哥不會再見了。他要去美國做眼部手術了。”
“恩,以後不準一個人去那個公園了。知道不,這次你遇到的哥哥不會傷害你,保不準下一個是好人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
畫面依然不停切換着。
背景很熟悉,好像是鹿家的樓梯。
她和鹿心怡站在了樓梯角里。
“鹿雙兒,我是不會讓你這個家的大門,你別做夢”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進你們的大門。要不是我媽媽生病了,我也不會來求鹿如海借錢。”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和你媽一樣賤,不要臉,給我滾出去。”
“你可以罵我,我來借錢這件事和我媽媽無關,我不准你罵我媽媽”
“你不准我罵,我還偏要罵了,你能怎麼着你和媽媽一樣賤,都是不知廉恥的傢伙,有其母必有其女,說的就是你們”
“你給我閉嘴”
“我有罵錯了嗎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吧。哈哈不要臉的野種,老的嫰的都是公共汽車,你給我馬上滾出去,別污染了我家的空氣”
“啪”
“啊
,你居然敢打我”
鹿心怡朝着她撲了過來,狠狠甩了她幾個耳光,她感到一陣頭暈,招架不住瘋狂的鹿心怡,鹿心怡尖叫了一聲:“去死吧,小野種”
鹿心怡朝着她狠狠地踢了一腳,正在撐腰哈哈大笑。
鹿雙兒被噩夢驚醒過來,一下子坐了起來。後背被冷汗打溼。
好真實的夢境。
鹿雙兒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把頭埋進了膝蓋裏,小聲地抽泣着。
這不是夢。
這是她遺失的那些記憶。
腦海裏輪番重播着夢裏的片段。
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她忍不住呢喃道:“秦曜天,原來我們早就十年前就認識了啊。原來我纔是你要等的那個人,原來,這十年來,我要等的人是你啊。”
她終於想起了。原來她和秦曜天的緣分早已開始。她纔是秦曜天年少的執念。這麼說來,秦曜天愛她是必然,並非受到徐飛揚心臟作祟。
她喜極而泣。繼而,她的臉上佈滿了悲切。
就算她和秦曜天兩人是真心喜歡,這又能改變什麼呢
她和秦曜天的關係註定是一段孽緣。他們是表兄妹啊
她的眼眸裏迸發出冰冷憤恨的眸光,心底歇斯底地叫喊着:“鹿心怡你好狠毒原來當年我躺在醫院裏失去記憶,根本不是遭遇了什麼車禍,而是被你推下樓,耽誤了治療時間纔會失憶的她當年爲了母親的病,不得不去找鹿如海借錢,結果沒碰上鹿如海,反而和鹿心怡起了衝突。
至於她母親是怎麼走的,最後的她怎麼搬進了鹿家,她當時要是清醒的話根本不會進鹿家的大門,要不是母親的囑咐
不對,她記得母親在她小時候叮嚀夠過。如果她不幸提前離開了人世,叫她去找外公而不是去找鹿家,那遺書
鹿雙兒越想腦袋越亂,像是炸裂般疼痛。
她用力地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努力平息翻滾的念頭。
她要冷靜,鎮定,慢慢消化這一切。
這一夜做的夢信息量過大,壓在她心頭快要窒息。
她再也無法入睡,睜着眼睛等待天亮。
睡不着,她乾脆坐到了桌面。
拿起了筆,在日記本上塗塗畫畫着思維導圖,想要把昨晚的夢梳理清邏輯關係。
她在十二年那年,認識了秦曜天,和他交換了信物,並約好了十年後在老地方見面。
十八歲那年,母親生病,她被鹿心怡推下樓失憶。母親生病後跳樓。她住進鹿家。
鹿心怡明明那麼討厭她,怎麼會讓她住進家裏。
因爲鹿爺爺不允許鹿家血脈外流。
鹿心怡和蘇雅琴爲何要戴着面具,因爲她們從她身上發現了那顆瑪瑙石,發現了這顆石頭背後主人的價值,所以那顆石頭被鹿心怡弄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去。反正她當時是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失憶患者。
鹿雙兒感到不寒而粟,鹿心怡和蘇雅琴五年如一日對她這麼好,都是帶着強烈的企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