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飽了”
“你才吃了不到半碗飯。”
“我真的喫不下了”其實是很不習慣韓世澤喂她。剛纔她不過是一時糊塗餓暈了纔會允許他這樣做。
“好吧,我不勉強你。晚了你餓的時候冰箱裏還有喫的。”
“那收拾餐具什麼的就麻煩你了”鹿雙兒站了起來說。
“你去看一會兒電視吧。”韓世澤笑着說。
鹿雙兒聽從了他的建議,沒有回房呆,而是去了客廳看電視。
八點檔的言情劇。
虐心又虐身,看得她淚流滿臉。
當看到剛出生的可愛嬰兒的時候,立刻切換了頻道。
她努力不去想白天的慘劇,只是一看到與寶寶關聯的任何畫面,都會刺激到她的神經。
情緒自然而然又被繞了回去。
不自覺想到了那天秦詩雅和她說的那些話。
秦曜天因爲在公園淋雨,把自己淋生病了。
他還好嗎
退燒了沒感冒好了沒
她拿出了手機,上了微信,想翻看那天她與秦詩雅的聊天記錄,卻發現自己早就把他們拉進了黑名單。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腦海裏循環着秦曜天在公園裏急切地叫喚着她追着她跑的那一幕,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漆黑的眼底很快爬滿了霧氣。
秦曜天,請你忘記我。我知道這很難。你曾給我帶來了那麼多的快樂,我卻只能給你帶去痛苦。有時我會想,如果我在酒吧的那天沒有去打擾你,我想我不會有那麼多的後來。如果不是因爲我,爺爺也不會至今躺在醫院裏,我只會給你帶來痛苦,我必須離開。
心裏的苦楚無法傾瀉而出,鹿雙兒心不在焉地盯着電視裏的畫面,目光看向了壁櫥裏的那支紅酒。
她站了起來,從壁櫥裏取下了那支紅酒。
她現在只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也許喝醉了,心就不會那麼痛了。
她突然理解了那麼多人爲什麼喜歡借酒消愁了,酒水並不能澆滅憂愁,但能澆滅那顆因爲清醒而疼痛的心,令人暫時忘記痛楚,這就是酒精的好處。
洗完碗的韓世澤從廚房裏走出來,看到鹿雙兒手裏那些一杯紅酒,坐在了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裏,目光正注視着樓下的霓虹。
他緊蹙着眉心,快步走了出去,衝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就從她的手裏抽走了酒杯。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不能喝酒”韓世澤表情嚴肅,居高臨下望進了她那雙如剪水般的瞳孔裏。
鹿雙兒臉色微微酡紅,想要去奪回她的酒杯,她撅着嘴巴,帶着幾分哀求望着他:“我喝一點就好,就一點,還給我”
韓世澤把杯子挪到了她觸不到的地方,目光如炬盯着她:“你是清醒的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
體很虛弱,根本不能碰酒”韓世澤看着此刻的她,臉上佈滿了憂傷,那雙晶瑩的美眸水光閃爍,他想不明白,她剛纔在喫飯的時候情緒還算穩定,他就去洗了碗筷,出來之後她又變得這麼低落。這樣的她令他有些無所適從,他快要好好奇死了,這個女人心裏到底藏着多少不爲人知的祕密。
這個時候的她已經不算清醒了。
他看得出來,現在的鹿雙兒很脆弱,她需要傾訴需要人安慰,她白天的防備和警惕全然卸了下來。
他由着她奪回了酒杯,說:“那咱們說好了。你只能喝一點點”
鹿雙兒眼眸裏泛起星光點點,裂開嘴笑了:“好。我就喝一點點”鹿雙兒雙手抱住了高腳杯,生怕他再奪走似的。
韓世澤也拿出了一個高腳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坐到了她的身邊。
韓世澤看着因爲喝了酒變得眉眼如絲般柔軟的鹿雙兒,他的眼底略過了一道不明的火光。
她側臉精緻小巧,臉色酡紅,那雙水眸聚攏了淡淡的水霧,令他看得心裏一陣莫名抽痛。
她還在惦記着那個還不到三個月的死胎嗎
見鬼了他竟然又開始心疼這個女人了。這是報應嗎因爲他今天做的混蛋事。
今天的他惡意設了一個局,成功地拿掉她和秦曜天的骨肉,接下來的計劃才更加容易實施。拿掉了一個小生命,他並非沒有任何的罪惡感,只是一想到這個孩子並不健康,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必然是來受罪的。
他不過是替這個衝動的女人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罷了。
“天晴,我們乾杯。希望明天的你比今天快樂一些。”韓世澤舉起了高腳杯。
“謝謝,乾杯”鹿雙兒笑吟吟地端着高腳杯和他的杯子碰在一起。
鹿雙兒一口酒,感覺身心都開始放鬆,神智有些迷離,她看着韓世澤說:“韓世澤,你不是有很多女朋友要陪,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去,你走吧,我怕耽誤你約會了,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個人呆着就好。”
韓世澤明澈的目光審視着鹿雙兒,英俊的臉龐,閃着誘惑人心的笑容,靠近了她幾寸,沉聲地說:“我沒有女朋友,我只知道你現在需要人陪,而你是我在乎的朋友。”
鹿雙兒眯着眼睛,抿着一抹傻氣的笑,伸出手輕輕地拍着他的肩膀,呵呵地說:“夠仗義我就喜歡交你這種仗義的朋友乾杯”
鹿雙兒的酒氣噴灑在他的臉上,聽着她的說話的口吻和動作,他便知道她已經有了些微醺的醉意了。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瞥了她一眼,低沉地笑着說:“乾杯。”
鹿雙兒擡起杯子又抿了一口酒,望着窗外的霓虹璀璨,她擰着清秀的眉心,一臉惆然開口:“韓世澤,我好想他,我好回到他的身邊。但我不能,我回去只會給他帶去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