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物品擺放有序,間接證明着海老爺子自律性極強。
韓凌天抽了抽鼻子,不禁微微皺眉,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很複雜的氣味。
非藥,也非毒。
他前行幾步,牀上,六十多歲的海老爺子,此時卻像八九十歲一樣,臉色蒼白如紙,嘴脣發紫,呼吸十分微弱,全憑供氧面罩輔助。
“小子,剛剛你豪言壯語,將場內一衆醫生不放在眼裏,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麼更好的治療方案!”
寧雲山抱着肩膀站在門口,等着看一場笑話。
以他爲首的一方西醫們站在後面冷眼旁觀,時不時對身旁的中醫們露出玩味笑容。
“你們說慕容嚴會不會喫錯了藥,竟然對一個毛頭小子如此自信。”
“那吹破天的牛皮不出五分鐘便會原形畢露,到時候看他們幾個臉往哪放!”
“我在錄像,正好藉此機會讓世人看清楚,中醫都是一幫毫無本事,只會滿嘴跑火車的江湖騙子,早該被時代所淘汰!”
幾名西醫的聲音不大不小,絲毫不做掩飾。
慕容嚴、莊懷柔和姬餘音沒有反駁,事實會證明到底誰對誰錯,那幫西醫笑不了多久。
海明羨和海熙對視一眼,不由得搖了搖頭,與其將希望寄託在眼前的年輕人身上,不如祈禱老爺子睡一覺自己恢復來的更切實際。
韓凌天面對衆人的非議,臉色毫無變化,踱步來到海老爺子面前,先是認真的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包括眼耳口鼻等部分。
旋即,他伸出右手搭在海老爺子的手腕上,點蒼指悄然使出。
中醫的切脈雖居四診末尾,但卻最具特色,其餘三者無法比擬,向來有“一脈知生死,三部侯陰陽”的美譽。
“虛張聲勢,中醫那一套在科學麪前完全站不住腳。”
“是啊,人哪有儀器檢查的精準。”
衆多西醫冷笑一聲,不以爲然。
殊不知,幾名中醫在看到韓凌天診脈的時候,紛紛目光一凜,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認真觀望。
外行人看熱鬧,他們作爲內行人卻能發現,那名小青年動作標準熟練,哪怕行醫數十年的老中醫都無法相提並論。
當然以他們的資歷,根本看不出那便是失傳已久的點蒼指。
十秒鐘不到,韓凌天將手收回,平靜開口:“老爺子的病,西醫沒用。”
此話一出,臥室內外頓時譁然一片,衆多西醫大聲指責,只覺得他是在報復,如果目光能夠殺人,韓凌天早就死上千次萬次。
幾名中醫見此也不禁搖了搖頭,只覺得眼前的小青年太狂妄了些。
雖說他們都身爲中醫,但光憑三言兩語便否定西醫,終究落了下乘。
海熙推了推眼鏡,眼中充滿失望。
“你要相信韓先生,他……”
莊懷柔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當即就要解釋,可不等把話說完,海熙便搖頭嘆了口氣:“我明白,你也是被那人給騙了。”
原本她看韓凌天診脈姿勢標準,內心生出一絲絲希望,但現在聽到那麼目中無人的話便清楚,對方充其量就是一名跳樑小醜而已。
海明羨冷喝一聲:“我父親危在旦夕,找你們來是商量對策的,誰要繼續爭吵,那麼立刻出去!”
話音一落,場內瞬間寂靜無聲,但衆多西醫依舊虎視眈眈的看着韓凌天,對於他剛剛的言論耿耿於懷。
“小子,既然你說西醫無用,那不如告訴大家,海老爺子到底犯了什麼病,你看出了什麼,又該如何治療?”
寧雲山雙目微眯,冷冷開口。
“我說了你也不懂,何必浪費力氣。”
韓凌天聳了聳肩膀,目光好似漫不經心的在房間裏掃了一圈。
“我不懂?你竟然說我一個醫學教授不懂?照我看,你……你是編不出來了吧,只能在那不懂裝懂,虛張聲勢!”
寧雲山何曾被人如此三番兩次的輕視,當即臉色漲紅,用力指着韓凌天,氣的話都說不利索。
“寧教授,何必跟個逞口舌之力的人一般見識,請開始你的治療方案吧。”
海熙直接無視韓凌天,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對於那種沒本事卻喜歡撒謊硬撐的男人,她簡直厭煩到了極點。
“如果不讓那些江湖騙子滾出去,我無法治療。”
寧雲山冷哼一聲,如同鬥勝了的公雞,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裏,趾高氣昂的揚着腦袋。
“把他們清出去。”
一旁的海明羨毫不猶豫,直接對外面的護衛揮了揮手。
莊懷柔表情一變,忙開口:“海熙,韓先生他……”
“懷柔,剩下的話不用多說,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海熙再次沉聲打斷,根本不打算阻止護衛清場。
“不用,我們自己能走。”
與此同時,韓凌天擡手將護衛們止住,旋即來到莊懷柔身旁,笑着搖了搖頭:“我說的沒錯吧,他們不會信。”
“韓先生,都怪我,才讓你受他們的冷嘲熱諷……”
莊懷柔低下腦袋,臉色同樣不太好看。
“那作爲補償,一會兒就帶我到省城好玩的地方轉轉吧。”
韓凌天揉了揉她的腦袋,轉身瀟灑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你們會後悔的。”
慕容嚴沉重的留下一句話,當即沒有糾纏下去,轉身跟在韓凌天后面。
姬餘音掃了衆人一眼,冷哼一聲拎包出門。
幾名中醫面面相覷沒臉再待下去,紛紛找個理由告辭。
突然,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傳入臥室。
“看在懷柔的面子上,我可以提醒一句,千萬不要給海老爺子使用鹽酸納洛酮。”
霎時間,衆多西醫嗤笑出聲。
“呵呵,真能裝啊!”
“現在什麼人都敢瞧不上西醫了,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
“明天我要跟醫院的同事好好說一說,他們肯定能笑掉大牙!”
臥室內外的嘲笑聲源源不斷。
海熙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先前寧雲山開出的藥方中只有一種鹽酸納洛酮,一直在自己手裏握着,對方如何猜到的?
“都錄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