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鋒,可謂今年來最爲耀眼的一戰。
萬衆矚目下,纏繞着黑白二氣的幽紫長劍破空而去,與實質勁力所化的風暴悍然相撞。
然而,燕垣瀧全力出手,卻依舊擋不住韓凌天輕描淡寫揮出,卻好似能開天闢地般的一劍。
霞光一閃,海量勁力所化的風暴寸寸蹦碎,十秒不到就歸於平靜,然後長劍橫空,攜夾着滔天餘威一路向前,瞬間斬破數層黑色護罩。
危機關頭,燕垣瀧瞳孔緊縮,側身一躲,右臂上一大塊血肉憑空消失,斷口無比光滑,鮮血噴涌間,劇烈的疼痛,不禁讓他眉頭輕輕一皺。
那有着勁力加持,先前任憑黃埔瀾庭如何攻擊都無法動搖分毫的肉身,此時竟然受到重創。
見此一幕,所有人都跟着愣住。
“燕宗主可修煉了三品頂級功法,又施展出靈武學三千幽冥風,號稱全力一擊的威勢能觸及到知命境三重,但爲什麼,會被韓凌天那麼輕而易舉的斬破”
孟殊星目露駭然,看的臉皮直跳。
“燕宗主的反應在慢上一點,只怕都不會僅掉些血肉那麼簡單吧。”
呂宥海砸了咂嘴,神情呆滯。
無怪乎他們驚訝,燕垣瀧任巽風宗宗主前,可出自虎贏山長老席,掌握的手段層出不窮,縱橫華國,同級中鮮有敵手,什麼時候只一個照面,差點手臂都被人整個切下
此時,那些與韓凌天有仇的人紛紛把尾巴夾住,身子顫顫巍巍,怕的頭都不敢擡。
那等實力,要碾死他們甚至包括背後的家族,都不會比碾死一隻螞蟻困難。
正當衆人以爲,此戰將以韓凌天的勝利告終時,突然,燕垣瀧冷笑一聲:“韓凌天,不得不說你確實強,但只可惜,樹敵太多啊”
正在此時,一個沙啞中蘊含濃濃殺機的聲音,自三百米外傳蕩而來。
“姓韓的,在小混沌天中,你殺我兌澤宗聖子、長老以及門人的仇,該當清算清算了吧”
衆人轉頭看去,只見鏡泊湖的另一端,兩個人影正龍行虎步踏於水上,幾個閃身就已經來到雲霧山上。
其中,一位老者穿着白衣,身材高瘦,鶴髮童顏,但眉宇間卻又一絲戾氣橫生,破壞了那如仙人般的氣質。
另外一名紫衣中年男子則面容俊朗,一頭黑白摻雜而成的灰髮披散在肩膀,額頭美人尖單束一縷背在後面,上面串着幾顆白皙如玉,熒光流轉的珠子。
他止步看向十分狼狽的燕垣瀧,不禁眉頭微微一皺。
兩人前來,周圍的天地能量驟然濃郁許多,令得本就黯淡的夜色再次陰沉了幾分。
當他們出現的那一刻,圍觀衆人的臉色立馬變得無比精彩。
兌澤宗宗主駱修華,震雷宗大長老曹恆
再加上兌澤宗宗主燕垣瀧,場內,可就出現了三名真真正正的知命境
霎時間,唐清韻、杜文斌等人的臉色都跟着一白,在那如淵如獄般的可怕威壓下,氣都喘不上來。
那等存在能夠開宗立派,威壓一域,位列至強,放眼整個華國都屬於金字塔頂端部分的存在。
“糟糕,韓先生的實力與燕垣瀧應該在伯仲間,戰鬥下去本來贏面極大,可如今兌澤宗宗主與震雷宗大長老齊至,他拿什麼抵擋”
“哪怕排名在前列的至強勢力面對,只怕也沒有辦法解決三名知命境,而且在他們背後,可有着虎贏山那麼個龐然大物坐鎮”
“難難難”
衆人議論紛紛,暗歎眼前的變數直接顛覆雙方局面。
“終於露面了啊”
韓凌天神色不見變化,負手而立,喃喃自語。
以他的靈魂力,豈會不知三百米外有人伺機而動。
“看來你的命本該如此,也別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要怪就怪你自己飛揚跋扈樹敵太多。”
燕垣瀧目光掃視而去,淡淡開口。
“出手狠辣的雜種,我真該直接去小混沌天中將你挫骨揚灰”
駱修華眼中快要噴火,恨不得馬上把韓凌天折磨致死。
“你若自裁于山上,我可以放其他人一命。”
曹恆面無表情,拋出一個籌碼。
韓凌天畢竟有着知命境實力,而且詭異莫測,哪怕三人聯手,也要費不少力氣。
三位知命境大能開口,威壓如獄,令得場內陷入詭異的安靜中,衆人全神貫注的目光紛紛落在那個年輕身影上。
如此局面,在他們看來實在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生機。
突然,一個嘶啞的聲音打破平靜。
“我就相信,先生你絕不會泯沒於小混沌天中,也絕不會拋棄我們,今日,不少弟兄都死在了他們的手中,如果沒有陳哥等人拼命,或許整個海天山莊,早已被夷爲平地,此仇血債累累不共戴天,但對方實在人多勢衆,所以”
杜文斌站了出來,話音一頓,猛的單膝跪下,粗獷的臉龐上,熱淚滾滾而落。
“先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你的天賦,今日離去藏匿幾年,未來大有可圖。”
“請你以大局爲重,我等拼死,也會拖上些時間”
與此同時,僅剩的幾人也盡數跪下,每張臉龐上都充滿着對五方勢力的仇恨,以及對韓凌天的希望。
無論局勢有多險峻,他們都未曾放棄,全憑對於那個身影的信任。
“先生,請以大局爲重”
“先生,請以大局爲重”
低沉如雷鳴般的聲音,在天地間反覆迴盪。
三位知命境強者親臨,鋒芒銳不可當,韓凌天雖強,但終究只有一人,雙拳難敵六手,最好的辦法只有突圍離去,從今開始韜光養晦,日後再找機會清算此仇。
“凌天,以你的身法,絕對可以跑出去。”
唐清韻展顏一笑,眼中有着濃濃的溫情、不捨與決絕。
黃埔瀾庭的身體在無極丹恢復下好了不少,挪動步子靜靜來到韓凌天身前,將手中千辛萬苦從山上求來的護身符拿出,如冰山般的俏臉悄然融化幾分,輕聲開口:“帶好它,活下去”
從他們的話中,圍觀衆人已經聽出濃濃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