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着謝東昇丟盔棄甲、狼狽不堪的一幕,當即驚呆。
他們不得不承認,用二十幾載歲月就能匹敵人家百年才累積出的高度,韓凌天當真稱得上華國最爲絕世的天才,哪怕那些世家嫡系子弟,都難以望其項背。
“此子身上,真有幾分韓無敵當年的影子。”
呂家族老撫須長嘆。
呂宥海掃了他一眼,不禁搖了搖頭。
世人皆知韓無敵,世人皆論韓無敵,可實際上,又有幾人見到其廬山真面目呢?
“該死!”
謝東昇眼看着韓凌天不依不饒,當即狂吼一聲,再次耗費五年壽元,轉身來了個龍探爪。
周身死氣層層狂涌向玄金破城戟,在其表面上熊熊燃燒,如同身披黑焰一往無前的蛟龍,化作虹光暴射而出。
韓凌天面無表情,並指一落,萬千劍氣浩浩蕩蕩如同掛在天空的長河一般,攜夾着勢不可擋的駭人銳氣垂落而下。
雙方攻勢悍然碰撞,有着死氣加持的玄金破城戟威勢驚人,可開山分海,磅礴黑焰在其上翻騰,竟一寸一寸緩慢的破開劍氣長河,在激烈刺耳的碰撞聲中,不斷向着韓凌天刺去。
可怕的波動盪漾開來,圍觀衆人相信,他們若上前,只怕一秒都支撐不住,哪怕像呂家族老等級別的高手,也會被瞬間碾碎。
“嘎吱嘎吱……”
黑芒璀璨,劍氣橫天,雙方角力將無數目光吸引而去。
“那小子該死了吧!”
程嗣鳴等人咬緊牙關,眼中期待萬分。
正當衆人以爲,謝東昇藉此機會佔據上風能夠反敗爲勝的時候,散發着滔天黑焰的玄金破城戟,卻停在了韓凌天面前三尺的地方,就再也無法動彈。
謝東昇瞪大眼睛,自己付出大代價用出的全力一擊,試問知命境五重巔峯的強者都擋不住。
“結束吧。”
韓凌天手掌一擡,一抹劍光油然而生,勁力噴涌,天地能量匯聚而來,其上散發而出的光芒將黑夜都驅散。
“那……”
衆人驚詫。
謝東昇神色猛的一僵,察覺到鋪天蓋地的森冷劍氣撲面而來,當即瞳孔緊縮,渾身汗毛直立。
“劍五,不歸天。”
當手中招式徹底完成,韓凌天指尖一點,口中吐出幾字。
一劍破空,霞光縱橫九百米,鋒銳所指,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不!”
謝東昇臉色狂變,瘋狂嚎叫,周身死氣噴涌,化作一抹黑影暴射而出。
不等他跑出多少距離,突然身體一僵,腳步停頓下來,周圍層層環繞的死氣,一件件防禦靈物,最終包括被淬鍊至圓滿地步的渾身骨骼,紛紛噼裏啪啦的炸裂開來。
緊接着,整個人微微一顫,“嘭”的一聲爆散成血霧。
霎時間,場內一靜。
誰能料到,擁有着煉體圓滿中
期實力,手持玄金破城戟,憑藉着一絲黑霧,就能夠鎮殺無爲境強者的謝東昇,竟然就那麼隕落。
雖說數次輸在韓凌天手中,但他們依舊看不上那個毫無背景的小子,可現在,自家老祖都隕落在其手中,他們又算什麼,只怕當個螻蟻都不配。
在場衆人全部愣在當場,難以置信的看着那個威勢盡消,好似常人一般負手而立的年輕身影。
如今的韓凌天,只能用“無敵”二字來形容。
謝東昇雖然依靠禁術,但終究爲一尊煉體圓滿中期的強者,可現在,卻被彈指斬殺。
由此來看,那位江北絕頂的實力,又究竟到了哪一種境界?
知命境高高在上,獨步天下,威震一域,已經多長時間沒有損失,可今日,直接被滅掉八位。
放眼整個華國,也找不出幾人像韓凌天一樣,擁有如此駭人戰績。
“嘭!”
一聲悶響打破場內的平靜。
那些與韓凌天有仇的,如同程嗣鳴,洛樂生等,已經臉色慘白,跪在地上戰慄不止,現在的他們徹底被嚇住,生怕步入自家老祖後塵。
其他人面露敬畏,俯首帖耳,向眼前那位無敵強者獻上自己的恭敬,哪怕高傲如孟殊星,也不得不低頭。
海天山莊中,衆人愣了一下,緊接着欣喜萬分,猛地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先生無敵!”
“先生無敵!”
“……”
擔驚受怕,被壓抑許久的他們,終究能夠將幾天中積累的各種負面情緒抒發出來。
“我的天,那傢伙的實力當真有些可怕啊,從今以後,又有誰敢再登雲霧山,欺他親朋好友。”
看着被鮮血染紅的山巔,空空兒縮了縮脖子。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杜文斌喜極而泣,傷痕累累的身子一軟,整個人轟然摔倒,可他全然不顧,哪怕躺在地上,也興高采烈的震動雙臂。
韓凌天轉身,看了看興高采烈的人們,又看了看那些爲他戰死,已經沒有半點生機的屍體,不禁長長嘆了口氣:“抱歉,都怪我回來太晚了啊,可現在……說報仇的話,又有什麼用呢,死了的終究無法復活。”
“先生,你不用自責,自上了雲霧山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都做好了準備,士爲知己者死,死得其所。”
杜文斌摸了摸光頭,臉上扯出一副笑容。
“世界上沒有時光倒轉,發生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拿出一大筆錢,來安排好他們的家人。”
唐清韻不知何時來到韓凌天身旁,輕柔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說話間,她一雙秋水眸子輕轉,纖細玉指將垂落臉頰的碎髮挽到耳後,微微一笑:“若沒有她在最後時刻不顧自身安危出面,現在要死的人,絕不會只在少數……”
在那視線所及的位置,正站在一位面色如同萬年雪山般冰冷的絕色女子。
韓凌天目光一動,剛剛在面對諸多知命境大能都未曾有絲毫動容的臉龐,頓時變得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