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窺心眼苦笑,就勢躺在了沙發上,示意莫帥也坐下,這才帶着一絲惆悵問道:“那你再說說,爲什麼我們突然又鼓勵你大開殺戒了”
聞言,莫帥沉默,琢磨了一會才試探着回答道:“你們在嘗試一些事,想看看我殺人之後會不會有什麼特殊反應,對嗎”
靜
隨着莫帥話音落下,整個客廳內都是出奇的靜
窺心眼一動不動的看着莫帥,即不說話,也沒表示反對,很有一種默認了的架勢。
見狀,莫帥眼睛微眯,有些着急了,緊跟着追問道:“師傅,這個你總不能瞞着我吧,我有種感覺,如果長此以往,很可能我會剎不住手,搞不好就會迷失在殺戮中,難道這是你們想看到的嗎”
沉默
窺心眼依舊沒有說話,但神色卻在快速變幻,同時眸子微微轉動,盯着莫帥,不知道在想什麼。
“師傅,你要是不告訴我,我是不會甘願讓你封住內氣的”終於,莫帥忍不住了,咬着牙威脅。
隨後,他更是站起身來,很有些賭氣道:“再有不到倆個月,我就已經十九歲了,早已成年,有權利知道我身上究竟有什麼祕密,還有那種殺人後變態似的興奮感,究竟是怎麼回事”
聞言,窺心眼深深吸了口氣,將莫帥給重新拉回了沙發上坐下,這才很有些嚴肅的叮囑道:“小帥,有些事情,師傅就是死,也不可能現在告訴你”
“但是你記住,這種看起來有些病態的感覺,不是變態,也並非恥辱,而是驕傲,是榮耀,是我中原能夠留存至今的關鍵,誰也不能褻瀆它,便是你,也不準貶低這種感覺”
此話一出,莫帥頓時就挑起眉頭,不服氣道:“如果真有你說的這麼高尚,我爲什麼要討厭這種感覺”
“還有,殺了人不僅沒有負罪感,反而感覺很興奮,很想繼續殺下去,這是榮耀嗎,是驕傲嗎,師傅你還當我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是不是”
“小帥,你信師傅的沒錯,這是我中原永遠的光輝,是抹不去的榮光,你應該爲擁有它而驕傲,自豪”
“我一點都不感覺驕傲,我感覺這是恥辱,是病,如果不是學藝不精,我肯定要治好這種病”
“你”
窺心眼臉龐抽搐,巴掌都擡了起來,差點打在莫帥臉上。
不過,最後關頭他又忍下了,狠狠的抽回了手,又氣又恨的盯着莫帥道:“以後你會明白的,但是現在,老老實實給我接受封印吧”
“我不服”
莫帥突然梗着脖子吼了一嗓子,頓時讓窺心眼一愣。
片刻後,窺心眼反應了過來,當即眯着眼咬牙道:“你想怎樣”
“我不願就這麼稀裏糊塗的被封印,師傅的養育之恩小帥終生難忘,但我這次不會就這麼聽你的”莫帥胸膛起伏,眼睛大睜,一臉不忿的說道。
語畢,見窺心眼動了真怒,眸子中都開始出現火氣了,莫帥這才放緩語氣,但還是很強硬的說道:“五師傅,如果你氣不過,那就打死我吧,小帥絕不還手”
“但是,我也絕不會屈服,今天要麼你殺了我,要麼你就告訴我真相,哪怕一星半點也好,總之我不願意就這麼畏手畏腳的藏起來”
聞言,窺心眼氣的牙根都在癢癢,還真是有那麼一瞬間,他想直接廢了莫帥算了,畢竟總比讓他送死的好。
不過,考慮了半天,窺心眼還是服軟了。
他們哥幾個十八年的隱居啊,才換來而今的莫帥,怎麼可能殺了他,真要是有人想那麼做,他們就算是拼了命也會去殺別人還差不多。
“小帥,這樣吧,你和師傅各退一步,我告訴你這種感覺的來歷,你讓我封印,如何”最終,窺心眼很有些無力的跟莫帥商量道。
聞言,莫帥想了想,因爲深知這老頭的脾氣,所以只能忍着心裏的悸動答應了下拉。
見狀,窺心眼揉了揉腦門,似乎在捋清思路,而後不知從哪抽出了一根菸杆,點着後吧嗒吧嗒抽了倆口,這纔開口道:“你聽說過,心魔吧”
“聽過”
莫帥點頭,不過心裏卻很是狐疑。
這跟自己殺人後的感覺有什麼關係,他可沒什麼心魔啊,一直都不曾有過能誕生心魔的經歷。
旁邊,窺心眼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又抽了口
煙,這才幽幽道:“心魔,在世人理解中,一般都是經歷過大悲大痛,或者劇烈刺激的人才會產生,一般表現是可以毀掉人的理智,使其發瘋,就此毀掉,很難醫治”
聞言,莫帥通體都是一顫,隨後震驚道:“我有與生俱來的心魔不可能,師傅你這理論不對,心魔只有後天而生,哪有先天帶來的道理”
“那你怎麼解釋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呢”窺心眼挑眉,而後嘆了口氣,繼續道:“你以爲,我和你另外幾個師傅都是什麼善男信女,所以纔要求你不能殺人嗎”
“錯了,小帥你要明白,此前不管是在十萬大山,還是放你出來之後,我們一直不讓你殺人,爲的就是怕你心魔釋放,收不住手,這也是你下山的時候,我們執意要你闖關,留下暗疾的原因所在”
“可是,我爲什麼會有心魔呢”莫帥呢喃,儘管窺心眼說的頭頭是道,可他卻始終不敢相信,自己會是一個天生的魔頭。
見狀,窺心眼輕輕吸了口氣,安慰道:“小帥,師傅說過,這不是恥辱,是榮耀,是中原自古以來,能夠留存至今的關鍵”
“事實上,若非有你這先天心魔的人出現,中原在獵界的地盤,早就丟失了,怎麼會一直保存到現在還無人侵犯”
“甚至,這種危害有可能還會殃及到外界,那可是十幾億人命啊,難道不比死幾個人來的好嗎”
莫帥擡頭,呆愣愣的看着窺心眼,腦子裏亂糟糟的,半天才開口道:“可是師傅,你能告訴我,一個殺人殺到心裏興奮,感覺這不是罪惡,而是快樂根源的人,怎麼會跟榮耀搭得上邊”
“舍小我,換大我,這就是榮耀,而非是惡,反之,這是大善,小帥,你太偏執了”窺心眼一臉擔憂,他之前猶豫再三,不肯如實相告,就是怕莫帥會有這種思想出現。
因爲窺心眼太瞭解這個從小被他們帶大的孩子了,雖然熱血好戰了一些,但是骨子裏卻滿是善良,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心中有魔,說不定,這個孩子從此就會失去了鬥志。
事實上,現在看來莫帥確實有這種想法存在,窺心眼何等人也,號稱可看透人心,怎麼會不瞭解莫帥此刻的心情
不用想,他都知道莫帥現在很彷徨,心中有懼,覺得自己便是魔,以後敢不敢再去殺人都是未知數了。
果然,不久後,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
莫帥突然無力的躺了下去,雙眼無神,很有些麻木的開口道:“師傅,我願意接受封印,你現在就開始吧”
“小帥,你”
“我知道,師傅封我,乃是怕我心魔作祟,危害到別人,小帥沒有怨言,我很樂意,其實就算你不封我,若這事情爲真,我以後也不會再使用內氣了,更不會去傷及他人性命”
“小帥,你不要有這種想法,師傅封你只是暫時的,並非是怕你心魔作祟,而是真的會有大難臨身”窺心眼急了,趕緊進行解釋。
千算萬算他都沒算到,莫帥竟然會將這倆件事混爲一談,早知道這樣,就算是打死窺心眼,他也不敢將什麼心魔說出來了。
因爲,窺心眼可不想讓莫帥就此頹廢下去,他的擔子重着呢,重到舉世都沒人能抗的起來,但又不得不挑一個人去抗,要不然就是滔天大禍。
不過,就算是直到現在,包括窺心眼在內的中原六怪都不敢保證,莫帥究竟能不能擔下這重任。
實在是因爲未來太危險了,稱得上十死無生,乃是前所未有的禍端,就算莫帥乃是舉世無雙的陰陽體,將來能走到哪一步也是未知數。
然而,幾次勸解,莫帥都無動於衷,一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狀,窺心眼深深一嘆,儘管不願現在就封印莫帥,免得他徹底誤會,但還是出手了,畢竟,目前讓莫帥順利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至於其他,窺心眼只能祈禱船到橋頭自然直,他堅信,陰陽體不會就此沉寂,等災難來臨的徵兆出現之時,莫帥就會什麼都明白了。
殊不知,遠在海外國度,災難已經開始在醞釀了。
此前莫帥大戰拓跋凌雲之後,曾在獵界第十層從沈九幽嘴裏得知了父母雙亡的消息,悲痛之下曾突破禁制,震驚了整個第十層。
當時就引起了國外高手側目,有大能遷出人手,出來尋覓他,欲將其殺之,而今已經有人潛入了中原,並且尋到了商海臨城的花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