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棄女歸來很傾城 >78.第78章 白露爲霜
    屋裏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不一會兒陳大夫滿頭大汗地走了出來。 .夏仲春急忙迎去,問道:“陳大夫,情況怎麼樣?”

    “傷口我已經負傷藥了,但傷口可能會引起高燒,這麼小的孩子藥恐怕喂不進去。”

    “所以呢?”夏仲春心一沉。

    “所以,聽天由命吧。”陳大夫嘆息一聲:“不是我不肯盡力,是孩子太小,喝不下去藥,大羅神仙都救不活啊。”

    “嗯,我懂得。”夏仲春點頭,“但是藥還是要開的,您開一副溫和點兒的藥,我們盡力而爲。”

    “自然。”陳大夫頷首,“我這回去抓藥,然後回來守着,要是能熬過一天一夜,應該能活下來了。不過??????”他面露遲疑。

    “有什麼顧慮,您請直說。”

    “我是想告訴你,像這孩子的情況,夭折的可能性較大,算僥倖活了下來,很可能因爲高燒將腦子燒壞。”

    夏仲春的心往下沉了沉,她聽人說過這種情況卻從沒遇過,沒想到今天卻遇了。

    門外聚集了幾個看熱鬧的奶媽,其一個膽子較大的夫家姓粱的奶媽站出來說,“仲春啊,不是我說喪氣話,也不是我鐵石心腸,若真是那樣,還不如現在撒開手去,我大姑姐家有個兒子是這樣,高燒燒壞了腦子,小時候有人照顧着到沒什麼,可長大後卻發現是個棘手的事情,那孩子喫喝拉撒全需要人照顧,我大姑姐不過是尋常百姓,哪兒能時時刻刻守着他?家裏還有好幾個正常的孩子,要出嫁要娶媳婦,更顧不得他了,只好將他拴在柴房裏,喫喝拉撒全在一個小屋子裏解決,這樣活着還不如死了。那還是有爹有孃的呢,像咱們這樣的地方,哪裏有能力養活她一輩子?”她還要繼續說,被旁邊的奶媽拽了拽袖子,下邊的話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粱奶媽的話很殘酷,但也很現實,現在育嬰堂存在着可以照顧她,可若是育嬰堂散了呢?誰來照顧她?

    可是,因爲可能出現的情況,現在放棄爲她治療,並不是夏仲春的風格,她也於心不忍,萬一並不會燒壞腦子呢?那豈不是要抱憾終身?

    救還是不救,這是一場豪賭。

    偌大的院子裏鴉雀無聲,都靜靜地注視着夏仲春,等待着她的抉擇。

    最後,夏仲春咬牙:“救!大不了我養她一輩子!”哪怕她只有一口喫的,也不能讓這孩子餓着。

    “呼!”似乎有人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

    陳大夫拈胡微笑,“勞煩夏姑娘幫我收拾一下住處,我今晚留下來照顧她。”

    夏仲春求之不得,“好,我馬命人去收拾房間。”

    等陳大夫離開後,夏仲春回到房間了,見那孩子邊抽噎邊俯在靳嫂子的懷裏拼命地吸吮,偏背又疼,喫一口哭一聲。

    哭得夏仲春心都碎了。然而,現在並不是悲傷的時候,她利索地吩咐陳嫂子,“勞煩你去燒一鍋熱水,先給她擦一擦身的污穢,再找出藥爐子,刷洗乾淨,等陳大夫的藥到了開始煎藥。”

    “哎,我這去。”陳嫂子早與她培養出了默契,很快將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不僅準備了熱水,還另外晾了一盆水,準備晾涼了給孩子擦洗身子降溫。

    夏仲春則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包袱出來,從裏頭撿出來一套最小的衣服,這些衣服是她爲孩子們準備的秋裝,做好洗乾淨還沒來得及發給孩子們穿。

    衣服已經被洗的很柔軟了,她跟靳嫂子兩人齊心協力給孩子換新衣服——之前的衣物太粗糙,會磨到孩子背後的傷口。

    “以後這孩子要在這裏落戶了,仲春你給她起個名字吧。”育嬰堂學問最大的是夏仲春了,起得名字都很雅,不僅育嬰堂的孩子們喜歡,連奶媽們都樂意讓她取名字,對此,夏仲春來者不拒,有求必應,有時候自己沒靈感了,讓父親幫忙,倒是贏得了一片讚揚之聲。

    夏仲春想了想,“今天是二十四解氣裏的白露,叫白露吧。詩經裏有‘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句子。”

    “什麼溼的乾的我們不懂,名字聽着好聽,叫起來朗朗口是好名字。”靳嫂子不住口地讚美,贊着贊着突然話鋒一轉,“說起來我有一事相求,想請你幫幫忙。”

    “靳嫂子請說,只要我能幫到的一定幫。”

    “我家不是有個姑娘嘛,今年有八歲了,平時在家幫我做做家務,做做針線,很是乖巧伶俐。”說起自家女兒,靳嫂子臉不由地帶出了一絲笑容來,“我是個沒本事的,不想孩子將來跟我一樣,所以想着讓她學點兒本事,所以想將她送到周姑娘那裏學刺繡,可週姑娘那裏都是十幾歲的姑娘或者媳婦,而且都學過刺繡,所以有些張不開口,想請你幫忙探探周姑娘的口風,收不收這麼小的孩子。”

    “我當什麼事呢。”夏仲春笑:“這事包在我身,等我有空了幫你問問。”

    靳嫂子忙不迭地致謝,“不急的,什麼時候問都行。”

    夏仲春將這事記在心裏,打算忙完這邊的事情去找周明月。不多時,陳大夫拎着幾個藥包來了,幾個人輪番照顧着小白露,所幸這裏人多,倒不至於忙不過來。

    到了半下午,小白露果然發起高燒來,而且一口藥都喂不進去,硬是喂進去的話,她吐出來,有時候還被藥汁嗆得咳得驚天動地,整個小身子用力地挺起來,夏仲春覺得下一刻她的小身子能折成兩段。

    夏仲春往藥里加了很多的蜂蜜,但是蜂蜜的甜味根本遮蓋不了藥汁的苦澀,甜和苦混合在一起,散發着一種怪的味道,聞着令人作嘔。

    “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喂不進去藥退不下去燒。”陳大夫眉頭緊鎖,“要不捏着她的下巴往裏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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