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墉曲指敲着桌面,似乎在考慮合作的可能性,江南素有天下糧倉之稱,且漕運發達,米糧生意異常繁榮,其的利潤相當可觀,誰不想分一杯羹?他自己也曾想過做米糧生意,但自己精力有限,又沒有門路,所以沒做起來。現在兒子和兒媳婦想做,也不是不行,是兩個人太年輕了,又沒有多少經商經驗??????
餘光掃了一眼一臉嚴肅的兒子,咳嗽一聲,問:“這個主意是爲了仲春,還是你自己原本有這個打算?”
劉潤清倒是坦誠:“爲了仲春,也爲了家裏的生意。爹,難道您不想將版圖再擴大嗎?”經商之人逐利,有利可圖的事情都想去試一試,“我原打算等仲春嫁過來之後再動這一塊的,現在機會擺在眼前,不抓住太可惜了。”
“那你打算怎麼跟仲春合作?給她本錢、鋪子?”
劉潤清笑了笑,“若咱們這麼做,把她看輕了,我的想法是咱們出本錢,請她來做掌櫃,然後分兩成分紅給她。”相當於僱傭夏仲春給劉家打工。
“你倒是算的精明,不怕仲春惱了你?”
劉潤清咧嘴一笑:“絕對不會。”
“行!”劉墉站起身來,說:“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去做吧,賺了錢不必入公賬,算你們小兩口的私產,若是虧了,從給仲春的彩禮里扣。”
“別啊。”劉潤清立馬變了臉色,“若賠了我給您當牛做馬賺回來是了,扣了彩禮,豈不是讓我在媳婦兒面前一輩子擡不起頭來?”
“所以啊,你要好好幹。”劉墉拍拍兒子的肩膀,笑着說:“要是這三年你賺了錢,在我們給準備的彩禮,你可以任意往裏加東西,我們絕不過問。”
“真的?”劉潤清喜滋滋地應下來,“我一定好好幹,掙老婆本兒。”
見激將法奏效,劉墉大笑而去。
第二天,劉潤清安排好繡坊的事情,前去綢坊找夏仲春。他是坐船過去的,離得老遠看到河邊的大榕樹底下擠滿了拎着米袋的百姓,他棄船岸,擠進人羣一看,果然是夏仲春正帶着人賣糧食。
臘梅揮舞着木升,大着嗓門喊道:“買好米的站一隊,買差米的站一隊,別擠,都能買到。”
另一旁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年男子,同樣拿着木升在給人盛米。兩人間則是夏仲春,正笑眯眯地將收來的銅板放在一個小木匣裏。
“沒關係。”夏仲春接過他手的木升,安撫道:“杜四哥累了吧,你先去樹底下歇會兒,一會兒賣完了我請你們喫飯。”
杜四訥訥地退到一邊,抱着頭蹲在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後邊還排着大長隊,夏仲春顧不得安慰他,笑容滿面地問顧客,“你要多少?”
那人說五升,夏仲春立即算出金額,“一共六十五,勞您將錢放在匣子裏。”
那人笑道:“你不怕我少放了?”
夏仲春跟着笑:“一看您面相是和善誠信之人,我信得過您。”然後伸手去米袋子裏盛米。
突然,從旁邊伸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拿過木升,將她輕輕一推,“你去收錢,我來。”
夏仲春一擡頭,笑了,“你怎麼來了?”
劉潤清已經盛了滿滿一升米,撐着顧客的袋子將米穩穩當當地倒進去,趁着這個空隙說,“先忙,咱們待會兒說。”
“夏姑娘,這個年輕人是誰啊,長得真俊。”有八卦的顧客探頭探腦地打量劉潤清。
劉潤清衝說話的人笑笑:“我是她未婚夫。”
原來是未婚夫啊,怪不得敢大剌剌地站在一起,大家眼裏的八卦之火“刺啦”一聲被澆滅了。本地民風較爲開放,未婚夫妻見面沒那麼多規矩束縛,只是大部分人較扭捏,不會像他倆這般大大方方地站在世人面前。
這一車的大米很快賣完了,夏仲春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對杜四說:“大家餓了吧?今天收工早,我請大家下館子。”
“不去了,不去了。”杜四羞愧地擺擺手,“哪還有臉下館子啊,今天淨幫倒忙了。”
“怨我考慮不周到。”夏仲春心有些自責,這麼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突然讓他幫忙做生意,有些難爲他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杜四哥是吧?喜歡喫什麼?我請客。”劉潤清嘻嘻哈哈地跟杜四勾肩搭背,不一會兒安撫了他惴惴不安的心。
到了酒樓,劉潤清叫了兩桌,並向杜四等人致歉:“幾位大哥別多想,我們還在給我岳父守孝,食不得葷腥,故而分桌而食,望各位見諒。”
杜四等人去了另一桌,他跟夏仲春、臘梅坐了一桌,邊喫飯變將自己的打算告訴她,“我昨天跟爹商量過了,他很支持,讓我們放手去幹。”
“做掌櫃啊。”夏仲春咬着筷子出神,這個辦法倒是自己不用出本錢了,可自己開店跟給人打工是不一樣的,自己開店賠了賠了,給人打工的話壓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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