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榮忙捂着屁股放信號去了。
“嗖！”一枚信號彈飛天空，隨後在空炸開，留下一串絢麗的色彩。
“大家注意，他們要進攻了！”石鏢頭沉着冷靜地大喊一聲，幾艘相連的貨船的都能聽到他的大嗓門。
果不其然，信號彈在空熄滅之後，水面立即鑽出密密麻麻的人頭來，看樣子是傾巢而出。
“放箭！”石鏢頭大吼。
弓箭手立即鬆開手緊繃的弦，箭羽想長了眼睛一樣射向水的水匪，只聽慘叫聲不絕於耳，河水很快被染紅了。剩下的水匪一看事情不妙，立即鑽到水藏匿了起來，縱然船燈火通明，也照不到水底下，水匪們的身影很快找不到了。
懷秋有些沉不住氣，蹭到石鏢頭身邊，緊張地問：“他們都藏起來了，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石鏢頭哈哈一笑：“懷秋小哥莫怕，這貓捉耗子的遊戲纔剛剛開始，你急什麼？要是害怕躲在我身後，我保護你。”
“誰害怕了？”懷秋小聲嘟囔一聲，還是站在了劉潤清面前。不過說實話他的確有些害怕，害怕有帶着一絲絲興奮，這是他十幾年的人生從未經歷過的刺激，想想興奮。害怕歸害怕，他不忘自己的責任，不能讓少爺受傷。
劉潤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樣的，等回了吳川縣，少爺我重重有賞。”
懷秋眼睛一亮，跟天的星星似的，“那少爺能不能將青梅許配給我，我喜歡她好幾年了。”
“喲！懷秋小哥你纔多大，都想着娶媳婦了，我們這些大老粗這麼大歲數了還打着光棍呢。”石鏢頭調笑道，周圍的夥計和鏢師也跟着笑，緊張的氣氛稍稍衝散了一些。
“那是因爲你長得跟野人似的，沒姑娘想嫁你！”懷秋齜齜牙懟回去。
“都跟你似的長得細皮嫩肉、脣紅齒白跟個姑娘似的？”
“誰跟個姑娘似的！”懷秋氣惱，他長成這樣能怨他嗎，都怪他爹孃將他生成這副女相。
劉潤清也跟着笑，正笑着突然船微微震動了一下，他臉色驟變：“不好！他們在鑿船！”
石鏢頭將他往後邊一扯，用長矛在水裏使勁戳，其他手持長矛的夥計們學着他的樣子用長矛在水裏攪合，戳到一個賺一個。水匪們頗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頭，趕走了一波，不一會兒又衝了過來。
如此幾次三番，半個時辰過去了。石鏢頭也有些心浮氣躁，罵罵咧咧道：“他孃的，真當自己是耗子了，一窩一窩的沒完沒了的。”
劉潤清雖然沉着冷靜，但畢竟對河的事情不瞭解，問石鏢頭：“依你看，這仗打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好。”劉潤清沉住氣，“一切拜託石鏢頭了。”
有的鏢師沉不住氣了，說：“老大，這麼個打發打到天亮都打不完，我們直接跳水裏跟他們打吧！”
“是，是！”有人附和道：“老子看見這幫水耗子來氣，恨不得跳下水跟他們好好幹一仗。”
石鏢頭想了想，點了幾個水性好的，說：“你們先下去探探情況，我們在邊給你們掌着眼。”
被點到名字的幾個鏢師，興奮地將辮子盤在脖子，將鋒利的匕首咬在嘴，順着繩子悄悄下了水。他們這一入水，跟猛龍入江，頓時將平靜的水底攪了個天翻地覆，藏匿在水裏的水耗子不成想這幫人這般生猛，竟然敢主動挑釁，頓時驚了，一驚憋不住氣，跟旱鴨子一樣拼命地撲騰，這一撲騰被船的人盯了，一箭射過來，蹬了幾下腿往下沉。
幾個回合下來，水耗子們頓時慌了，他們在水裏跟一個個靶子一樣，不敢進跑難不成要留下來當水鬼？水都惜命，見事情不妙，他們立即掉頭跑，鏢師們追趕不及，讓好多水耗子給跑脫了。
“都別追了，再追出了燈火能照到的範圍，小心他們有埋伏。”劉潤清一下令，水裏的鏢師們不甘心地往回遊。
一炷香之後，水面終於恢復了平靜，除了從水裏送來的陣陣血腥味，似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一番巡視下來，貨物沒有損失，人員也沒有傷亡，可謂是大獲全勝。劉潤清站在甲板，抱拳向衆鏢師致謝：“今天多虧了各位，等到了吳川縣我請大家喝酒。”
“多謝劉少爺。”道謝聲此起彼伏。
“爲防水匪捲土重來，今晚還得勞煩衆位加強巡邏。”劉潤清吩咐完，轉身準備回房間。突然一支箭羽破空而來，他似有預感，急忙拉着懷秋往旁邊躲，然而卻沒有躲開，箭羽扎入他的肩頭，力道大的生生推着他往後退了幾步。
“少爺！”懷秋被這變故嚇得都破了音，忙用自己的身子墊住劉潤清下墜的身子。
“戒備！戒備！”石鏢頭也被這變故嚇白了臉，忙叫人將劉潤清圍起來，警覺地看向四周，奈何四周黑影綽綽，什麼都沒看到。
“快將劉少爺送回房間，將大夫叫過來。”石鏢頭跟水耗子打架的時候都沒這麼驚慌，現在看着渾身是血、面色蒼白的劉潤清，腿肚子都在打顫。幸好他們每次出門都會帶一個大夫出來，大夫姓謝，擅長治療外傷，很快揹着藥箱過來了，他將劉潤清傷口附近的衣服剪開，檢查了一下傷口，鬆了一口氣說：“射在了肩膀，沒傷到要害，將箭拔出來敷藥養着行。是箭拔出來的時候會很疼，劉少爺你能忍嗎？”
懷秋急得眼淚都出來了，“你們沒有帶麻醉藥嗎？這麼生生拔出來不得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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