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爲你自己謀劃吧。請()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夏仲春將阿雅拉到自己身邊來,“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爲了富貴而去當妾的。阿雅是個好姑娘,你別爲了一己私慾,毀了這麼好的姑娘。”
“我難道不是爲了她好?”孫姨媽氣急敗壞:“我家的事情你少管!”
夏仲春都被她氣笑了,“你要是把女兒送到別人家,我問都不問一聲,可你是要把你女兒塞給我的丈夫啊,這我總不能不管吧?”她不再理會這個糾纏不清的女人,給阿雅擦擦眼淚,說:“你不願意不願意,嫂子跟你撐腰。”
這些天,阿雅沒少被親戚們嘲笑,又愧又羞,可自家娘獨斷專橫慣了,她的拒絕被娘當做是欲拒還迎,當真是有理說不清。
阿雅小聲抽泣着,她偷偷吸了一口表嫂身的香味,忐忑不安地問:“表嫂,我能去繡坊做工嗎?”
“你會刺繡?”夏仲春小小地驚訝了一下,雖說江南刺繡名揚天下,但並不是所有女人都會刺繡的,刺繡技術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要想學會不僅得花錢學,還得耗費好幾年的時間才能出師,學成的成本太高了,很多人拿不出錢和時間讓女兒或者妹妹去學。
阿雅嗯了一聲,“我外婆會刺繡,我是跟她學的。”而孫姨媽是不會的,她沒那個天賦。
“你帶了繡品了嗎?”周明月對繡孃的要求很高,一般水平的是進不了繡坊的。
“有。”阿雅將手裏的帕子遞過去,然後咬着下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夏仲春的評價。
夏仲春展開帕子一看,邊繡的是鴛鴦戲水,兩隻鴛鴦活靈活現,跟活得一樣,繡技竟然很不錯,她的眼閃過一絲光彩,將帕子遞回去,“我想,明月姐姐肯定會喜歡你的。後來你過來,我把你介紹給明月姐姐。”
“真的?”阿雅歡喜不已,“好,我後天一早來。”
“我不同意!”孫姨媽的臉跟豬肝一樣,“你都十五了,馬要嫁人了,不好好在家帶着,成天想着往外跑,我教你的都喫進狗肚子了?”
“娘,我還小呢。”阿雅頭一次頂撞母親,“寧爲窮家妻,不爲富家妾,我是不會給人做妾的!我會刺繡,我不僅可以養活自己,還能賺錢養您,您別逼着我做妾了!”
“孩子說的有道理。”其他親戚見場面有些僵,趕緊站出來的緩和氣氛,“咱們這邊女孩在孃家養到十七八歲的多得是,養到二十歲也沒人說什麼,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你安心等着享福是了。再說,周姑娘那個繡坊在咱們吳川縣遠近聞名,好多外地人都跑來買繡品呢,裏頭的繡娘個個都富的流油,在裏頭做個一兩年,說不定一副嫁妝都掙出來了。”
“我這是爲了誰啊!”孫姨媽捂着臉要哭。
“給我把眼淚收回去!”白氏怒吼一聲:“今天是我家大喜的日子,你非得這時候鬧嗎?要哭回你自己家哭去!”
夏仲春搖頭,這麼好的姑娘卻攤這麼個貪慕富貴的娘,真是可憐。
新婚第三日回門,兩人收到了熱情的接待,晌午在夏家喫的飯,下午早點出門去了孫靜淑那裏。
第四日,一大早阿雅過來候着了。
夏仲春出來招待她:“你吃了飯了嗎?這麼早肯定還沒喫,跟我們一起喫吧。”
阿雅到了嘴邊的那句“吃了”被噎了回去。
飯後沒多久,周明月到了,她給劉墉和白氏見禮之後,開始考教阿雅。
其他人都沒什麼事幹,坐在旁邊看熱鬧。阿雅是個靦腆的姑娘,見人未語臉先紅,可一旦開始刺繡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別人叫她她都不會醒過來。
結果自然是過了。周明白和藹地說:“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去工,你很有天賦,但經驗還有所欠缺,還得勤快加聯繫。你在繡坊前幾個月拿固定的工錢,若以後繡品成熟了可以拿去賣了,跟其他人一樣拿分成。”
阿雅樂得見牙不見眼,立即說:“我明天去工。”
“不用這麼着急。”周明月拍拍她的胳膊,“以後有你工煩的時候,抓緊時間再玩兒幾天。”
“我想早點兒掙錢。”阿雅搖頭拒絕她的好意,又小心翼翼地問:“周姐姐,我能推薦向您推薦個人嗎?她的繡技不在我之下。”
“你可以把她領到繡坊去,先考覈,如果繡的好,自然可以來的。”如今周明月的繡坊越做越大,訂單源源不斷,人手根本不夠用。
“她恐怕出不來,能不能讓她出繡品,你來收?”阿雅擰着帕子,悄悄瞥了一眼周明月的表情,“要是爲難的話,算了。”
“這倒是不爲難,可你總得告訴我她的情況,我得知道她的繡品來路正不正。”
“來路肯定正。”阿雅急切地說:“她本身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她是個典妻,她的丈夫管得嚴,不肯讓她拋頭露面,所以她不能每天來工。”
“典妻是什麼?”夏仲春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富人典業,貧子典妻。”劉潤清沉聲說:“所謂典妻,是丈夫把妻子典租給別的男人一段時間,或者典租到剩下子嗣爲止,合約一到,丈夫再把妻子領回去。”
“還有這等事?”夏仲春震驚地捂住嘴,“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妻子在他們眼裏是個能隨意出租的物件嗎?”恐怕連物件都不如,物件還知道好好保養,而妻子則是當做損耗品使用的。
“我說的那個大姐是我家鄰居典租來的,那家正妻生不出兒子,將她領回去,但卻橫豎看她不順眼,非打即罵,她受不了想跑,可那家人說讓她出五十兩自贖,否則哪兒都別想去。她是個很好的人,我想幫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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