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劉潤清站起來,說:“那我們回去忙了。另外,我想把您要參加的消息放出去,畢竟您的面子較大。”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段希元前途無量,這時候不巴結,更待何時?
“自然可以。”段希元說:“只要能辦實事,只管用我的名號。”
夏仲春跟劉潤清回家後,立即開始列賓客的名單,兩個人請來劉墉和白氏幫忙,幾乎將全吳川縣的鄉紳名流都請來了,有腰纏萬貫的富商,有德高望重的名儒,還有各行各界的泰山北斗,能下帖子的都下了帖子。
縣太爺也會出席的消息隨着帖子傳遍了整個縣,可以不給劉家面子,但縣太爺的面子不能不給。
是以,宴會當天,劉家大門口車水馬龍,各家的馬車將前邊的大街堵的水泄不通,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圍觀看熱鬧。
不少人感慨:“這劉家是徹底發達了,那位王家的洗女功不可沒。”
“你可拉倒吧。”他的同伴反駁道:“劉家經商有道,跟王家的洗女有什麼關係?別聽外邊胡說八道,劉家不樂意聽見這種話。”
那人哧笑一聲:“他們得了便宜,自然不樂意聽見這種說話,只能說他家運氣好。”
此時的劉家,外宅內宅全是人,下帖子的幾乎都來了,不僅自家人來了,還帶着七大姑八大姨,烏泱泱密麻麻全是人。夏仲春一午沒幹別的,只認人夠她忙活的。
外院同樣如此,不過大家的關注點都在縣太爺身,這位是全吳川縣最尊貴的人,瞧瞧劉家多麼的識時務,現在家業更一層樓。
開席之後,段希元端起酒杯站外說:“今天的宴會是我的好友潤清伉儷婚後第一次宴客,我在這裏祝福他們夫妻恩愛,百年好合。不過,我也有私心,想接着劉家的宴會跟在座的商量個事,大家都知道,咱們吳川縣棄嬰溺嬰之風惡劣,每年或被棄或被溺的嬰兒不知凡幾,長此以往,勢必會造成男多女少這種局面,人口自然也會降低。這些後果咱們暫且不論,棄嬰溺嬰之惡習是違背良心人倫的,這種名聲傳出去,別人還以爲我們這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如今,劉少奶奶主持將育嬰堂重開,她閨閣女子尚且爲我們的名聲努力,我們身爲堂堂男兒,難道袖手旁觀?有些人或許會認爲,自己沒做棄嬰溺嬰之事,惡果落不到自己頭,但天不會認爲你是無辜的,因爲你對此等噁心袖手旁觀,甚至縱容,那麼縱容的人也是有罪的,看看去年江州大旱知道了。”老天爺纔不慣你個人有沒有做惡事,這一片人做惡事多了,你身爲其一員不去勸阻,同樣有罪。
現在縣太爺在劉家的宴會提起此事,他明白這是雙方商量好的,於公於私他都贊同,於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育嬰堂做的是天大的善事,我等都敬佩不已,聽說育嬰堂資金不充足,我們身爲吳川縣的一員,自然應該鼎力相助,大家知道我囊羞澀,”說到這裏他哈哈一笑,一點兒也不覺得難爲情,“我拿出五十兩,給孩子們用。”
他桃李滿天下,座不少人都是他的學生,當即站起來表示跟師長一樣捐五十兩。他不滿地指着幾個學生說:“你們幾個家境好一些,多捐些吧,這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又指着另外幾個學生說:“你們手頭不寬裕,不必跟着他們,少捐些。”
幾個學生立即垂手迎合。
他們幾個師生一唱一和,別人也不好乾坐着,紛紛表示會捐糧捐款。
段希元滿意地看着席衆人的反應,拱手謝道:“我替孩子們先謝謝各位了。這些善款到位後,我會委託劉少奶奶置辦成田產,作爲育嬰堂的資金來源,如此開源節流方是長久之道。既然有了產業,得有人監督着,我打算從衆位當選出幾個德高望重、行事公正的人來做育嬰堂的總經理、副經理、董事和監理,接受衙門的捐贈,防止不法之事滋生。另外,育嬰堂將會越來越大,還會招募司財庶務各一名,以及奶媽、雜役若干,在座的各位有可靠的人選可以推薦過來,也可毛遂自薦,待考覈過後即可崗,待遇優厚。”這是前幾天夏仲春列出的育嬰堂所需人員名單,她自己無法出面,劉潤清也沒有資格提及,由段希元當衆提出。
這可是露臉的事情,立時有人起了興趣,問起總經理和副總經理的事情。
段希元說:“育嬰堂重開是劉少奶奶一手促成的,她也是最瞭解育嬰堂的人,所以我認爲她可以勝任,各位意下如何?”
意下不如何啊,讓一個女人壓在自己頭,想想覺得彆扭,剛纔有意思競爭的人都偃旗息鼓,不肯說話了。
段希元早料到這個結果,立即拋出第二個誘餌,“我正準備向朝廷請示,但是參與育嬰堂運作的人,可免除差役,若是捐錢捐田捐房的人,官府予以表彰,並可議敘、升官。”
這個誘餌不可爲不大,剛纔心思冷卻的人,心思立即又熱乎起來,紛紛讚揚段希元爲世好官。
“不過,這些是我的一些小想法,能不能成,還得看朝廷的意思。”話不能說的太滿,段希元留了一個活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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