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你回來了,休息一會兒,飯菜很快就好了。”
今天是週六,所以薄硯祁也在。
現在應該在書房。
她並沒有告訴李嬸自己去醫院拆線,要是讓李嬸知道了,肯定薄老太太也會知道的,這樣,一定會強求薄硯祁陪着自己一起去。
她現在跟薄硯祁的關係,簡直就是..
糟糕透了。
“少奶奶,我做了一些糕點,你端上去給少爺嚐嚐。”李嬸說着,往她的手裏塞了一個盤子。
空氣裏面充滿着牛奶餅乾的香甜氣息。
顧喬知道,李嬸是爲了她好,想要讓她跟薄硯祁多相處一下。
她端着餅乾往樓上走,站在書房門口,顧喬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敲了敲門,裏面沒有傳來聲音。
顧喬站在門口,站了幾分鐘,才鼓起勇氣推開門,走進去,書房裏面沒有人。
她竟然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走進去,將餅乾放在辦公桌上。
她很害怕,很害怕他的沉默跟他眼底的冷漠。
這樣,比什麼都難受。
哪一種冷漠,彷彿能夠讓她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結。
顧喬正準備離開,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一個紅色的絨盒上,她緩緩的伸手,將絨盒打開,拿起來放在裏面的東西。
是一枚耳釘。
很普通的款式。
她看着這一枚耳釘,整個人一顫。
耳釘背面,看了一個模糊的刻字,耳釘很小,刻的字也不大,而且並不用力,很模糊,不仔細看的話,只是以爲會是普通的劃痕。
但是顧喬卻很清楚..
雖然這一枚耳釘很普通,飾品店裏面有很多同款,但是顧喬可以很肯定的說,這一枚耳釘,竟然是自己四年前丟失的。
因爲上面,刻着一個Q字。
喬。
很淺,再加上耳釘材質很差,所以除了刻字的人,基本上不會有人發現。
這是她的...
四年前,這一枚耳釘就丟了,沒有想到,竟然是那一夜丟的..
被薄硯祁撿到了。
男人的聲音突然傳來過來,帶着濃濃的怒氣,“你在做什麼!”
顧喬一怔,嚇了一跳,手裏拿着的耳釘也落在來到地上。
她彎腰想要撿起來,薄硯祁大步走過來,先她一步,撿起了這一枚耳釘,握在手裏,男人的眼底足足的暗了幾寸。
暈染着戾氣。
“冷思薇我對你已經夠忍耐的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顧喬緩緩開口,“這一枚耳釘...是...”
“跟你沒有關係。”薄硯祁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一手指向了門口的方向,“給我滾出這裏,我不想看見你。”
顧喬往前走了幾步。
然後回頭,轉過身來,似乎想要知道一個答案,“這一枚耳釘,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滾——”男人壓制的脾氣涌了上來,“給我滾出去,重不重要,跟你沒有關係。”
顧喬走到門口,她轉身關上門的時候,看見男人目光溫柔的將耳釘放到了絨盒裏面。
顧喬握着門把手,她張了張嘴。
——
喫過了午飯。
李嬸給顧喬說了很多薄硯祁年少時候的事情。
還有很多關於薄家的事情。
在薄家,只見到薄老先生跟薄老夫人,但是並沒有見到其他的人,而薄硯祁在家裏排行老三。
通過李嬸,顧喬才得知。
薄老夫人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大兒子薄立恆也就是薄硯祁的父親,跟薄硯祁的母親在一場車禍喪生了,薄硯祁還有一個哥哥,一同在車禍中離開了。
薄家的老二絲毫沒有野心,跟妻兒去國外定居,一般只有過年的時候纔回來。
而薄家的大小姐,薄老夫人的女兒跟隨者薄老夫人姓陸,叫陸別嵐,陸別嵐生下一個女兒,薄家的小公主,但是早在十幾年前,遭遇了一場綁架,據說是,被撕票了。
而陸別嵐傷心絕望,從孤兒院抱養了一個女兒叫薄雲書,自此之後,精神受到打擊,一直在海城郊外的一處風景莊園裏面修養。
顧喬安靜的聽着。
李嬸的聲音很沉重。
“那一天,我記得那年是我剛剛去薄家工作的第一年,少爺才14歲,那天,大少爺跟少爺還有薄先生跟薄太太本來是要在薄家過夜休息的,少爺要回去,第二天有考試,少爺想要回去複習,薄先生就開車帶着薄太太跟大少爺還有少爺一起。”
李嬸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
顧喬的心揪了起來。
她已經猜到了。
她不由的攥緊了雙手,李嬸回想起往事,眼底有些溼潤,重重的嘆了一聲,“那一場車禍,薄先生薄夫人,大少爺,都沒有了...轎車前面整個車頭都已經癟了,薄先生跟大少爺當場就沒有了呼吸,薄夫人緊緊的護住了少爺,少爺在重症監護室裏面半年,才活了下來。”
“少爺醒來之後,就一直沉默不說話,他一直責怪自己,他把那一場車禍薄先生跟薄夫人還有大少爺的離開,全部都歸咎於自己的身上。”
李嬸說道,“也正是因爲少爺小時候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導致少爺性格冷漠,少奶奶,如果有時候少爺對你發脾氣,也請你包容一下,少爺他人很好..他承受了太多。”
顧喬點頭,她早就知道他是個好人..
“李嬸,你放心,我不會跟他置氣的。”顧喬簡直不敢相信,薄硯祁竟然經歷了這麼多,她原本以爲,像他這樣的人,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那個時候,面對父母跟哥哥的離開,他應該很痛苦的...
就像,媽媽當初離開自己一樣。
那個時候,顧喬覺得,白天都是黑夜,世界都變得黑色了。
如果不是當初有時安,她自己根本撐不過去。
想到時安,顧喬心底一陣酸澀。
時安還在怨恨她。
李嬸說了很多,顧喬一隻安靜的聽着,一直到提到關於蔣映初的事情,李嬸猶豫了一下,見顧喬臉色無異,纔開口說道,“那位蔣小姐心計太深了,削尖了腦袋也要嫁到薄家來。”
顧喬注視着眼前在花房裏面開的鮮豔的花朵,淺淺的笑着開口,“他這麼喜歡蔣映初,奶奶爲什麼不答應,如果娶了蔣映初這樣他或許就不會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