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預料到顧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情會生氣。
可是沒有想到會生這麼大的氣。
媽媽的名字在顧家就像是禁忌一般的存在。
她被關在臥室裏面,每天傭人都會來給她送飯,但是並不允許她走出臥室。
又一次,她想從窗戶逃出去。
被暗衛發現了,第二天窗戶就被封死了。
顧老夫人上午的時候去寺廟上香,求了一支籤,主持說了一句什麼,老夫人險些暈過去。
醒來之後一直喊着,“容容。”
——
顧南汐被關在了閣樓一週。
她無數次的想起薄硯祁,她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發現自己不見了有沒有來找過自己,外公外婆有沒有爲難他。
從傭人的口中得知。
夜黎跟星星很好。
宋曦照看着。
果然如同顧南汐所料想的一般,外公得知了星星是她的孩子,再怎麼生氣,一定會讓星星迴到顧家。
而薄硯祁..不會答應的。
顧南汐最害怕的就是發生這樣的事情。
顧南汐與外界隔絕,從一開始焦灼的心情到最後慢慢的冷靜下來。
似乎是家裏人傭人怕用自殺喂威脅,所以,臥室裏面的一切尖銳的東西都沒有。
平時喝水用的水杯都換成了木質的。
顧南汐有些無力的笑了笑。
坐在陽臺上,她看着原本屬於窗外的位置被厚重的金屬板遮住,連一絲陽光都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還要被鎖在這裏多久。
她一天不認錯,外公就鎖着她嗎?
也許會的。
她這一段時間,想過無數的辦法,都無濟於事。
一直到她被關在這裏半個月之後。
顧珏來了。
“大哥。”
這半個月來除了傭人就只有外婆來過兩次,顧南汐看見顧珏來了,眼眶有些灼熱,撲倒了顧珏的懷裏,“大哥。”
顧珏拍着她的後背,“南汐,抱歉,我來晚了。”
顧南汐搖着頭,她知道,這半個月外公正在氣頭上,誰求情都沒有用。
臨走的時候,顧珏問了一句,“不後悔嗎?”
她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然後搖頭。
不後悔。
顧珏深深的看着她,“南汐,記得你現在說的話。”
顧南汐一怔,她看着顧珏漆黑幽深的眸,那裏面深不見底,“大哥...”
顧珏離開了,讓顧南汐等着。
她等了一天,兩天...
在她被關在隔離的第22天,顧老爺子來了。
“外公。”
顧老爺子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很多,目光泛着滄桑,沉重的嘆了一聲,“你跟你媽媽一樣,脾氣這麼倔強。”
“我媽媽,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顧老爺子彷彿想起來曾經,眼底有些怔忪的霧氣,沒有人會對自己疼愛到大的女兒狠得下來斷絕關係,沒有人會捨得敢自己從小寵愛唯一的女兒離開家,更沒有..
聽聞她病死在異國他鄉的消息而無動於衷的。
就算是鐵血無情的人,也不會這樣。
顧老爺子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應該把顧箬容鎖在臥室裏面,把所有的窗戶都封死,這樣,他的女兒就還在。
顧南汐聽着外公講了很多媽媽小時候的事情,她看着外公一向嚴肅的臉上帶着笑意。
那種慈祥溫暖的笑意。
外公是嚴父。
但是對媽媽更多的是寵愛。
“外公,我會幸福的。”這一句話,顧南汐說的很堅定。
顧老爺子似乎是有些疲了,更多的是有些傷感,曾經顧箬容也對他說過,‘爸爸,求你成全,我相信他我們會幸福的’“南汐啊,你不懂..”他似乎是想說什麼,又沒有說。
離開了臥室。
而過後一天,傭人就沒有在限制她的活動,她可以走出閣樓。
這是顧南汐最高興的事情。
她不知道是不是外公突然想通了。
還是因爲薄硯祁來提出了什麼等價的條件。
但是隻要外公答應了。
他們就能在一起了。
顧南汐回到了‘靜苑’,星星跟夜黎也在,一見到顧南汐就從樓上跑了下來,“媽咪。”
尤其是星星,女孩眼眶紅紅的,生怕她走了,“媽咪,媽咪你這麼多天去哪了。”
“對不起,星星。”顧南汐緊緊的抱着女孩,“媽咪不會再跟你分開了,媽咪帶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說着,顧南汐找出來自己的手機,正準備給薄硯祁打一個電話。
“好。”聽到要去找薄硯祁,女孩的眼睛亮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傭人走過來。“小姐,老先生讓你去一趟——”
這一個月星星都在顧家,沒有見到顧南汐,到底還小,再加上兩年前,經歷過一次這樣的事情,對顧南汐格外的依賴。
格外的害怕她離開。
女孩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衣袖。
顧南汐帶着兩個小傢伙一起來到了主苑。
客廳裏面。
顧南汐沒有想到,薄硯祁也在,星星快速的跑過去,撲在了男人的懷裏。
薄硯祁將女孩抱起來,轉身看着她。
顧南汐幾步走過去,看向顧家二老,“外公,外婆。”
顧老爺子的臉色依舊嚴肅,顧老夫人對顧南汐招了招手,”南汐,過來做,來外婆身邊。”
顧老夫人將一枚玉鐲待在了她的手腕上,“這是你媽媽的東西,你這個孩子,跟你媽媽一樣的倔強。”
“謝謝外婆。”
“年紀大了,管不動你們了,南汐,你只要過得幸福,外婆纔會開心。”顧老夫人親暱的摸着她的頭髮,眼底似乎是想起來以前的事情,有些感嘆。
“外婆——”顧南汐抱住了外婆,有些哽咽,“外婆我一定會幸福的。”
她擦了一下眼淚,招手讓星星過來。
顧星星脆生生的喊着:“曾外祖母。”
以前的恩恩怨怨,跟孩子沒有任何的關係,顧老夫人揉着女孩的髮絲,“叫星星是不是。”
這一段時間來,星星在顧家。
顧老夫人自然是知道的。
只不過因爲這件事給她的打擊太大了,所以沒有仔細的看看。
顧老先生面色緩和了一點點,如鷹隼般銳利的眸盯着薄硯祁,“我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男人淡淡一笑,眼底幽暗,“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