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方聽到了譚亦城離開東皇的消息，這是這一週以來，她得到的最高興的消息了。
所以當週二的時候，諾諾想要她帶她去公司的時候，她就答應了，下午給諾諾買了一些小姑娘喜歡喫的零食，然後帶着她來到了公司，東皇並沒有規定不允許帶孩子來，即使發上了上次諾諾把譚亦城的衣服弄髒了，公司也沒有改這個規定。
慕南方沒有讓諾諾在休息室裏面，而是待在自己的身邊，她拖樓梯的時候，給臺階上鋪了一層柔軟的棉墊，準備了故事書跟零食，讓諾諾在這裏等着。
她只需要把66樓打掃完就好了，工作這幾天並不沉重。
因爲譚亦城要離開了，她覺得整個人都輕快了。
似乎生活都要開始美好起來。
慕南方一邊往後退一邊跟諾諾聊天，“1+1等於幾啊。”
諾諾數着手指，“2.”
“2+2呢？”
諾諾繼續數了數手指，“4！”
“4+4呢？”慕南方停了停動作，擡眸看着諾諾，“諾諾能算出來嗎？”
諾諾這次回答的慢了，“8..諾諾是不是回答的很對。”
“諾諾好棒啊，那..”慕南方眼底閃過狡黠，“8+8呢？”
諾諾小朋友數了好一會兒的手指，把她給難住了。
手指不夠呀。
慕南方站在樓梯口笑着。
突然聽到有一道男性的嗓音從樓頂傳來， “16。”
慕南方一怔。
猛地緊緊的攥住了手中的拖把。
譚亦城，不是說他要離開東皇了嗎？
諾諾還在樓上—
糟糕。
諾諾小朋友轉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她小手捂着脣，這不是那個被她把西褲弄髒的叔叔嗎？
“叔叔—”
女孩眨巴着眼睛，站起身，小手攪着怯生生的喊着，“叔叔。”
譚亦城看着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外套，扎着一個小花包頭，帶着草莓髮卡，看起來格外的可愛。
他心底柔軟了幾分，“嗯。”
“叔叔你好厲害啊。”
“諾諾也很棒。”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小孩子的人，但是對於面前這個軟綿綿的小女孩，他竟然會有些覺得，這個小女孩真可愛。
慕南方急忙走過來，擋在了諾諾面前，“譚..譚總。”
她的嗓音沙啞，但是對比之前已經好了太多，嗓音也清晰了很多。
但是眼神一樣的卑微順目。
譚亦城聽着耳邊的聲音，覺得這道聲音有些陌生，還有一靠近，這一股刺鼻的香水味，他很討厭這種味道。
慕南方此刻沒有帶口罩，她是故意的，笑了笑，原本帶着疤痕的臉因爲笑容越發的猙獰醜陋，有意的往譚亦城身邊湊近了一點點。
她知道，他最討厭就是這種故意靠近諂媚的女人。
果然如同她所料，譚亦城裏面目光露出厭惡來，他原本看着這個李婉雖然醜陋但是順眼一點兒，女兒也是軟萌可愛，沒有想到，這個女人也存在這種攀附虛榮的心思，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女人，男人冷嗤一聲直接轉身。
慕南方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重新的帶好了口罩，低頭抱住了諾諾，伸手揉了揉諾諾的頭髮，“諾諾，媽咪繼續工作了。”
“嗯。”
—
晚上的時候，慕南方給諾諾洗了一個澡，諾諾坐在牀上，“媽咪，今天上午的叔叔，是不是爸爸呀。”
慕南方看着諾諾，她瞳仁劇烈的收縮了一下，幾乎嗓音都有些顫抖，“諾諾，你再說什麼啊..”
諾諾怎麼會知道譚亦城是她的爸爸。
慕南方很認真的看着諾諾，“諾諾，你知不知道，不能亂說的！”
諾諾看到慕南方認真的樣子，似乎是也有些害怕了，“媽咪，你抓的諾諾胳膊疼。”
慕南方立刻鬆開了心疼的抱着她，“對不起諾諾，對不起。”
“媽咪，我在你的一本書裏面看到了這個叔叔的照片，是媽媽跟他的照片，叔叔是不是爸爸啊。”
照片？
慕南方咬牙，眼眶紅了，“不是，諾諾，他不是你的爸爸，他就是一個..一個陌生人。”
“可是，媽咪，諾諾的爸爸在哪裏？諾諾爲什麼沒有爸爸。”女孩低着頭，很不高興。
慕南方閉着眼睛，抱着的女孩，語調輕柔，“諾諾的爸爸在很遠的地方，等到諾諾大一點的時候，爸爸就會回來找諾諾了。”
很快這個話題就過去了，小女孩問， “媽咪，媽咪爲什麼在公司裏面要帶口罩，媽咪長得漂亮爲什麼要帶口罩，他們都說媽咪長得醜，可是媽咪是最漂亮的。”
慕南方溫柔輕笑，整個人都在發光一般，清新柔美，“因爲媽咪要工作，媽咪只想安安穩穩的工作，每天都陪着諾諾一起。”
諾諾抱着她的腰，“還有爸爸，媽咪不是說爸爸會回來嗎？我們要跟爸爸一起生活。”
慕南方瞳仁暗淡，但是看着女兒期待的樣子點頭，“嗯，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