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譚亦城站在窗前,她走過去,“亦城。”
他的身影彷彿是僵硬住了一般,動了動,然後轉身,低頭,嗓音沙啞,“媽媽。”
宋茹沁皺眉,“你看看你的手。”
她繼續說,“怎麼也不知道愛惜自己。”
立刻讓傭人找來了醫藥箱,女傭似乎有些怕他身上的戾氣,低着頭,“少爺。”
譚亦城聽着這幅柔軟的語調,還有那低着頭,瞬間皺了眉,想起了同樣溫眉順目的慕南方,他咬着牙,“出去”
女傭顫抖着,“是..是...”
宋茹沁拿着藥箱,找了止血的藥。
“亦城,我就跟你說過,那個女人,都是騙你的,你怎麼還不聽呢,媽媽都是爲了你好,你當年...”宋茹沁險些哭了,“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們婚禮,慕南方家境不好,我們收養着,你喜歡她,我跟你爸爸也答應,好好的舉辦婚禮,她...她怎麼下得去手啊。”
譚亦城走過來,輕輕的抱了一下宋茹沁的肩膀,“媽,你別傷心,我沒事?”
“沒事,那可是劇毒啊,你就躺在重症監護室裏面,每隔一兩天,就下一次病危通知書,我簡直想想都要嚇死了。”
“媽媽,你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宋茹沁擦了擦眼淚,找了紗布跟藥水,“你快坐下,讓媽媽看看你的手,怎麼下這麼重手,你也不知道疼。”
譚亦城的雙手流着血,他對着窗臺狠狠的砸了幾拳,不過都是皮肉傷,沒有比得上心裏的不舒服。
他怎麼也無法想象,那個孩子不是自己的。
那個可愛的女孩。
竟然是慕南方跟其他男人生的。
宋茹沁,“慕南方這個女人,仗着自己好看,勾引過不少男人,你當年也是被迷惑了,媽媽實在是不想經歷四年前的事情了。”
譚亦城眼底漆黑,“我知道了,媽媽你放心,不會了。”
不會再被她欺騙了。
—
“延風先生,你跟少爺說一聲,諾諾小姐發燒了,一直在哭,喊着要找媽媽。”
延風接到了手下打來的電話,立刻讓對方帶着諾諾去醫院,他站在門口,並沒有立刻稟告譚亦城,因爲譚亦城跟夫人在書房裏面。
一直等到20分鐘後。
宋茹沁走出來。
延風走進去,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讓兩名女傭過來整理,“爺——”
延風道,“諾諾小姐發燒了,我已經命人送去醫院。”
譚亦城的嘴裏叼了一根菸,版側身,臉頰一邊陷入了窗外的陰暗之中,輪廓陰晴難辨。
“延風。”
譚亦城閉了閉眼睛,白色的煙霧從鼻樑呼出來,遮住了他的臉,他說着,“你說,爲什麼。”
英俊的臉被煙霧模糊着。
延風看不真切。
他知道,太子爺心裏應該不舒服,畢竟,慕南方生的女兒,竟然...
竟然不是他的。
“爺,這個世界上,沒有爲什麼。”
譚亦城似乎是一震。
背脊一顫。
沒有爲什麼..
對啊,沒有爲什麼,那個孩子不是自己的。
那個女人四年前要置他於死地。
他抿着脣,大步離開了書房。
—
慕南方醒了。
頭很疼。
護士第一時間發現立刻通知譚亦城,然後立刻替慕南方做檢查,因爲傷到了頭部,一番檢查後。
慕南方也清醒了很多。
嗅着鼻端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這裏是醫院。
諾諾呢?
她的孩子。
她記得她被譚夫人發現了,譚夫人把她扔進了一件包廂裏面,接着...在她快要被幾個男人侵犯的時候,譚亦城來了。
譚夫人發現了自己。
那麼諾諾呢。
“手機..”她抓住了護士的手,“手機,手機借給我用一下。”
護士拿出了手機借給她。
慕南方撥了李阿姨的號碼,那端李阿姨急切道,“南方啊,你是怎麼回事,我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諾諾,諾諾被一個男人帶走了。”
諾諾,諾諾被帶走了。
她的眼前一黑。
“慕小姐,慕小姐你沒事吧。”護士連忙扶住了她,讓她靠着牀頭。
慕南方擡手掀開被子,就要下牀,她要去找諾諾,找自己的女兒。
一定是譚夫人把她的女兒帶走了。
諾諾還這麼小。
護士哪裏攔得住慕南方,急忙按鈴喊了另一名護士來,兩名護士一起,慕南方身體虛弱,但是拼盡了力氣,“你們放開我,我要找我的女兒。”
“慕小姐,你需要休息。”
“慕小姐...譚先生,你來了。”護士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譚亦城。
慕南方聽到了譚亦城的名字。
眼前一陣震發黑,她咬着牙走過去,抓住了男人冰冷堅硬的手臂,“亦城,諾諾..諾諾不見了。”
她知道譚夫人多麼容不下自己,更加的容不下諾諾。
她害怕極了。
害怕諾諾這麼小會遭受譚夫人的折磨。
“亦城,那是我們的女兒,諾諾是我們的女兒。”女人的語調急切,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臂,“諾諾被譚夫人帶走了。”
“我們的女兒。”男人緊緊咬着牙,俊美的臉上一片深沉如海,念着這幾個字。
他猛地弗開了慕南方的手。
她身體本就虛弱,一瞬間跌倒了在了地上。
就聽着男人的嗓音冷厲,“到現在,你還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