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悄悄發誓過,爲了家族,爲了母親,她要當一輩子的男人。
這些年來,她無論是行爲上,還是潛意識裏,都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男子。
偏偏這個男人,一眼認出她來,還故意一聲聲“女人”來喊她
她直覺諷刺滋味兒十足,聽在耳旁很是難受。
男人睨她一下,嗓音渾厚有力:“你原來的名字,已經叫不得了。從今天起,我給你重取一個名字。”
“不要”關悠毫無猶豫拒絕了,揚聲:“我關悠頂天立地,坐不改名,行不改姓。”
男人嘴角一扯,嘲笑。
“怎麼你還真當你是男人了不成”
明明是一個俊俏不凡的美嬌娥,卻女扮男裝四處行商。其中的緣由他不怎麼清楚,現在他也沒興趣去了解。
她的名字已經用不得了,因爲他不想她原來的身份,牽扯麻煩到他的身上來。
關悠撇過臉,道:“這是我自個的事。反正,我除了關悠,什麼也不會改。”
男人瞪她,粗聲:“別整天說一些話來堵我你是我抓來的女人,就該有階下囚的自知。從今天起,你就叫穎奴兒。”
穎奴兒
關悠一聽就皺眉,搖頭:“太難聽了我不喜歡在我們南方,貼身小廝和管事取名都不願用奴字,更何況你抓我不是爲了給你當奴做婢。”
她將身上的狼毛被子掀開,理直氣壯:“這話是你昨天說的是個男人,就要說到做到”
男人一時語塞,若有所思盯着她嫩白的臉頰看。
關悠一愣,眼神躲閃開,支吾:“這個也不好,再換一個。”
他沉聲解釋:“你以後會生活在北方,取名就該按北方的風俗來。剛纔那兩個,任選一個。”
關悠撇過臉來,問:“那你呢你叫什麼”
他如狼的眼睛半眯,睨着她看。
“你很想知道”
關悠鼻尖輕哼,反問:“我不問,難道一直喂喂喂喊你嗎還是你要我跟你的下人一樣,喊你什麼首領”
他伸手彈了她臉頰一下,道:“你跟他們不一樣,以後喊我阿狼吧。”
關悠翻了翻白眼,道:“不想說就別說。你給我費心取一個,要不我也幫你取一個吧。”
他粗壯的眉頭微蹙,直覺不會從她嘴裏說出什麼好詞來。
果不其然,她滿臉嘲笑開口:“你與狼爲伍,又長得像狼,不如叫狼人更貼切些。”
他睨她一眼,本想開口
外頭傳來粗重的腳步聲,一個沙啞嗓音喊:“首領,都已經好了”
男人指着小桌上的一大塊肉和一壺奶茶,不容拒絕吩咐:“都喫光。”
隨後大步走出帳篷。
一會兒後,外頭響起馬蹄聲。
關悠連忙側耳聽着,發現至少有二十個人出去了。
她趕緊走去帳篷後方洗漱,倒了一杯奶茶喝下,一邊喫着烤肉,一邊往外頭走。
紅褐色的山崖下,一共八個小帳篷,還有一圈羊和馬。
兩個小火堆,應該剛熄滅不久,黑煙筆直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