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跟她一起坐馬車,晚上跟她擠一張牀。
她幾乎沒怎麼說話,當他是透明一般。
他一點兒放棄的跡象也沒有,就跟在她身邊,守着她,陪着她。
兩人身邊服侍的人,都一個個緊守崗位,誰也不敢多側目他們二人一下。
第五天下午,外頭下起了暴風雨。
車隊正行走在郊外,找不到任何遮風避雨的地方,只好加快速度,往前方趕。
“二爺前頭有一座破廟我們過去歇一歇,烤烤火吧”
喬悠坐在馬車裏,看着角落處不停漏水,猜想外頭的人肯定都被淋得很慘。
“好,先進去躲一躲”
馬車停了,他趕緊扯過一件大披風,將她整個人罩住,隨後抱着她跳下車。
雨非常大,嘩嘩下着。
他一邊護着她走,一邊伸手爲她擋落在臉上的雨水。
進了破廟內側後,他大半的身子已經溼了,她脫去溼漉漉的披風,除了鞋子溼了一些,周身仍乾燥舒坦。
衆人找木材,收拾地方,簡單清理着。
他也沒閒着,很快生火,打掃一塊位置,牽着她坐下。
他脫去外衫,擱在火旁烤着,側身捏了捏她的手,劍眉微蹙。
“春雨很冰寒,你身上冷,還是坐過來一些吧。”
兩人坐得很近,烤着火,很是安靜。
火小了,他起身去添木柴,腰間有東西滑落“啪嗒”
她不自覺側頭,看着那深褐色的東西,直覺有些眼熟,順手拿了起來。
那木頭惟妙惟肖刻着一個女子的面容,五官精緻俏麗正是她
木頭很是光滑,邊角的顏色偏深,顯然是經常觸摸有關。
她看着那尚帶着他體溫的木雕,一時愣住了,禁不住想起那塊被她藏起來的沉香來。
他撇過臉,有些驚訝挑眉,解釋:“外衫脫了,東西就容易漏下來。剛去北疆那一會兒,想你得很,想着你的名字,便特意去找了一塊楠木,仿照送你的那塊定情信物雕的。”
她默默看着,心酸痠麻麻痛着。
他偷偷塞給她的那一塊沉香,起初她隔三差五便會悄悄拿出來看。
她很喜歡看,給自己找了藉口因爲她喜歡沉香淡淡的沁人心鼻味道。
後來中秋盛宴後,父兄和弟弟突然離世,她悲痛欲絕,心裏頭對軒轅皇室恨之入骨,氣他,更氣自己。
多少次午夜夢迴,她一次次哭着將那沉香摔地上,嗚嗚哭着,擦着淚水撿回來,心裏氣自己的時候,又扔又再撿
他輕笑,低聲:“這些年,每次我一想你,便會掏出來看。我現在能看到你了,沒必要再睹物思人,這一塊楠木也用不上了。不過,習慣成自然,每次沐浴後換衣衫,仍會將它揣着。”
她眼裏閃過淚光,將它遞還給他。
他忙着照看火堆,順手接過,動作極其自然塞了回去。
她看着火苗,喉嚨口酸酸澀澀,心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