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夫唱婦隨,相夫教子,過着平靜安穩的日子。
可隨着女兒一年年長大,她內心難掩擔憂,因爲女兒比當年的她還要美上幾分
倘若甄府是王侯將相之家,有一個如此美貌的女子,自然是錦繡添花之事。
可偏偏甄府只是一個普通的官宦家庭,根本護不了她。
這也就是爲什麼這些年,她將小女兒藏得密密實實,就連老夫人過壽宴,也將她拘在內院,不讓她出來露面的緣由。
“可女兒家終歸還得議親出嫁,我藏得了她一時,藏不了她一世。”
甄遠山溫柔爲她擦淚,低聲:“夫人,別怕。悠兒她是一個有福分的孩子,又溫婉善良,佛祖必定保佑她尋一個疼她呵護她的夫君,一生福祿。”
柳氏紅着眼,哽咽:“當年面對逼迫,我差點兒就心灰意冷剪了青絲去佛堂。幸好上天垂憐,讓我遇到老爺您”
甄遠山爲了她,放棄了很多很多東西,才保住了他們現在一家人的安穩。
如今女兒也到了出嫁的年紀,她不得不擔心。
“老爺,我跟你一樣,心裏頭都矛盾着。心想在金陵附近找一戶相當的人家,將她平安嫁出便可。可又怕小門小戶的人家,保不住咱們悠兒。所以大伯母如此一提,我便只好順水推舟了。”
甄遠山微微點頭,似乎想起什麼陳年往事。
柳氏恍然想起這事,見丈夫欲言又止,忍不住溫聲催促:“說了什麼”
甄遠山答:“他說天命所定,夫人腹中的孩兒長成必定極其富貴。夫人,我們不妨放寬心,順其自然。”
“悠兒只是一個小女子。”柳氏沉下臉,低聲:“如果是男娃,我何必擔心。自古占卜之說無從考究,根本信不得。”
甄遠山卻搖了搖頭,解釋:“一心大師隱居靈山寺多年,多少權貴奉上錢財萬千,也求不到他的一卦。他是佛門聖僧,絕不會胡亂打誑語。”
柳氏聽罷,也許是尋到了一點兒慰藉。
“真的嗎悠兒只是一個女孩子,沒必要什麼大富貴,只求她能平平安安,一輩子安康就夠了。”
甄遠山微笑安撫:“既然能極致富貴,必定也能安康一生。”
他少時經歷頗多,早已看透世間權貴之道。
正因爲如此,他埋沒才幹,回此金陵老家,低調過着半避世的日子。
他也教導兒子們低調做事,安安穩穩便可。
對兒子尚且如此,對女兒就更不必說。
柳氏終於露出了一抹欣慰笑容,不再愁眉苦臉。
甄遠山怕她再擔心,又道:“我會修書一封給好友子明,讓他派人多加照應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