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狹小,路途坎坷,入眼處都是巍巍高山。
起初還能宿在驛站,三餐雖然差一些,總算還能睡飽喫飽。
靠近蜀地後,幾乎沒什麼驛站可歇腳,一路上風餐露宿,郝悠和慕容稷歪睡在馬車裏,生活很是不便。
不消幾天,兩人都瘦了一大圈。
慕容稷的傷口一天天好了,只是日以繼夜趕路,讓他心情暴躁,不時總要嚷嚷發牢騷。
他是主子,小鄧子只能唯唯諾諾點頭,任他大聲咆哮怒罵。
郝悠卻不買他的賬,他一亂髮飆她就扭身不理他。
“明天就能到了太好了”小鄧子稟報道。
慕容稷冷哼:“你以爲會有多好誰不知道蜀地是窮鄉僻野”
小鄧子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什麼。
郝悠看不下去,沉聲:“五百多年前,京城乃至整個中原,都是一片蠻荒之地。如果不是前輩們勤勞刻苦,努力開墾耕耘,哪裏來的魚米之鄉窮鄉僻野又怎麼了只要有心,鐵柱都能磨成針,莫說是能開能挖之地。”
慕容稷被她懟得說不出話來,不滿瞪她一眼,扭過頭去。
小鄧子悄悄對郝悠投去欽佩的眸光,暗自對這個女主子佩服不已。
主子性子火爆,常常發脾氣,他早就習慣了。
可王妃厲害得很,總能三言兩語懟住主子,有依有據,合情合理,輕輕鬆鬆將主子的火爆脾氣壓得死死的。
郝悠卻沒想那麼多。
一番相處下來,她發現慕容稷就像一個被寵壞的大孩子。
國恨家仇,殺母大仇,似乎他都不在乎一般,每天只知道嚷嚷這個,抱怨那個,拿自己的貼身內侍發火簡直都快無可救藥了
無藥可救,那就死馬當成活馬醫,非將他好好整頓起來不可
奔波了十幾天後,終於來到西南邊城盈都。
“這是臨時修葺出來的越王府,請王爺和王妃放心住下。”
慕容稷看着破敗不堪,髒亂差的四周,瞬間皺眉,捂住了鼻子。
“這是什麼鬼地方”
遣送他們過來的士兵們扭頭離開了,態度傲慢得連開口告辭都懶了。
三人站在破落的老宅前,望着近乎荒蕪的四周,都一臉茫然。
一個老丈人從裏頭走了出來,慌忙行禮叩拜。
“老奴山尾拜見王爺、王妃。”
郝悠走了上前,道:“免禮。你是這裏的管家”
老人連忙恭敬答:“王妃,老奴是這裏的管事,附近的人都叫老奴山伯。此處本是駐蜀地的林飛大將軍的舊住處,後來搬遷離開,此處無人居住打理,便荒蕪下來。”
他又悄悄補充道:“收到府衙傳令後,老奴已經清理出來三個房間,物事也置辦好了,王爺和王妃長途跋涉過來,可先進去歇歇腳。”
郝悠點點頭,指揮小鄧子將行李搬進大宅子。
慕容稷氣惱道:“這樣的地方怎麼住啊”
“那你在外頭荒地裏睡着吧。”郝悠沒理他,幫忙拿一些輕的。
慕容稷氣得跺腳,最後只能無奈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