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真那麼好?再好也只是一個小民,如何能給你幸福和雍容富貴的日子?他拿了賞賜,早已離開了。”
“不可能!”朗悠悠堅決搖頭,答:“他不是那種人。”
一個對她言聽計從,一個能拿命對她好的人,絕不會做這樣揹負心意的事情。她——相信他。
就在這時,一個內侍躬身走了進來,欲言又止看着拓跋敏。
拓跋敏示意一個眼色,他連忙上前,低低竊語起來。
不知那侍者說了什麼,拓跋敏驚訝揚了揚眉頭,不自覺看向朗悠悠。
“他已經策馬離開京都了。”
朗悠悠驚問:“他往哪兒離開了?去哪兒了?”
拓跋敏臉色微變,答:“他任何賞賜都沒要,只跟司馬大將軍借了一匹馬,便離開了。”
皇后很是驚訝,慌慌張張問:“他有沒有答應不能宣揚此事?大將軍有沒有派人盯着他?”
拓跋敏答:“大將軍說他答應了,說只要公主過得好便足矣,他會守口如瓶的。”
朗悠悠眼裏閃過淚光,將脖子上的黑牌子摘下,遞到他們面前。
“父皇,母后,其實我也只是一個小民,我曾爲了挖幾根野菜喫,走破了腳皮。我也曾爲了撿海浪衝上來的小魚貝殼,泡得兩隻腳都白了。你們要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不是我這般低賤的小民。”
她將牌子擱下,撩起裙襬跪了下去,端端正正磕了頭。
“感謝你們生了我,不過我卻不是你們的長公主。今生得以相見一回,便夠了。”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想做什麼?!”
拓跋敏則臉色暗沉,沉默不語。
朗悠悠淡定用力掰開皇后的手,輕聲:“您需要的是一個能聯姻的工具,隨便找一個女子都會十分樂意。我不適合,我也不會同意。我要去找我的丈夫——”
“等等。”皇后怒斥:“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是公主,你有你的使命和職責!”
朗悠悠平靜看她,道:“自我有記憶起,我從不曾有過一天享受過公主的待遇,憑什麼我得有公主的責任?憑什麼?”
皇后一下子語塞了,臉也黑了。
這時,拓跋敏終於開口:“那個祝陽……真那麼好?你寧願要他,也不要當長公主?”
“不是。”朗悠悠道:“他不算很好,他就是一個憨小子。可是,他是真心對我好,甚至願意拿命對我好。我想要當公主,可我不願當什麼聯姻工具,不然我寧願不要。”
她要掌控自己的人生,不想被他們當成棋子一般利用。親生父母一開始便如此,她都有些心寒了。
拓跋敏定定看着她,好半晌後微微一笑。
“不愧是拓跋皇族的後裔……即便落入凡間淤泥長大,與生俱來的氣魄和傲性,豈是凡塵俗子能比!”
他將桌上的黑牌子捏了起來,優雅輕笑:“你還不懂權勢的好處,不識得皇家公主的尊貴,所以你纔會如此說。孩子,朕給你一些時間。”
朗悠悠蹙眉問:“可否也給祝陽一些時間?我相信他以後一定能出人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