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裏的服侍人員不多,應該是聽了黑衣人的囑咐,都不敢亂說話。除了三餐外,也極少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山莊裏只有一個小書房,佈置得有些馬虎。
半個月來,她把裏頭所有的藏書都看光了,還畫了十幾幅畫。書房裏掛着一條玉簫,她偶爾會對着四周的高山吹,算是給自己解解悶。
大雪紛紛揚揚,偶爾一下就是三兩天。
因爲有溫泉,她不怎麼怕冷。閒來無事就泡溫泉,吹吹簫,或者趴在池壁上看書。
她也沒再束胸,每天都穿着穆景天的衣衫,鬆鬆垮垮,喫得飽睡得好,加上每天泡溫泉,兩個大饅頭養得十分好,身體也比之前壯實一些。
一天起牀後,她直覺下腹微微脹痛,掀開被子一看,牀單已經被弄髒了。
“來人!”
門外的婢女走了進來,恭敬施禮:“公子。”
尉遲悠對她勾了勾手,訕笑:“小姐姐,我想跟你借了一點兒東西。”
婢女目瞪口呆:“你……你是女的?!”
尉遲悠呵呵,呵呵笑了。
“我本來就是女的。出門在外,沒帶月事帶,所以……”
婢女紅着臉,道:“你且等等。”
那次後,山莊裏的幾個婢女以爲她是主子拋棄的女人,心裏頭可憐她,都不再那麼客套疏離,態度也好了許多。
尉遲悠聳了聳肩,並沒有多做解釋。
……
日子又緩慢過了半個多月。
山莊掛上大紅燈籠,外面也貼上對聯,看起來多了一些喜慶。
“要過年了嗎?”她驚訝問。
尉遲悠扯開一個笑容,低嘆:“好快……原來已經過年了。”
她跑去書房,寫了好幾個福字,讓婢女貼起來。
夜幕降臨了,她看着滿桌豐盛的團圓飯,竟發現沒了胃口,只吃了幾筷,便意興闌珊放下。
“都收了,退下吧。”
婢女把菜餚都端下去,門也緊緊關上。
尉遲悠喝着清茶,一邊望着窗外的夜空看,臉色淡淡,眸光也淡淡的。
夜很冷,山裏的寒風吹着颳着,呼嘯作響。
忽然,暗沉的天空飄下簌簌的雪花來。
她一愣,踏步走近窗口,望着漫天的雪花,一時愁緒萬分。
拿起一旁的玉簫,她輕輕吹了起來。
一曲接一曲,簫聲悠悠,迴盪山谷中,山莊內……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將玉簫擱下,無聲嘆了嘆,轉過身來——房門大開,門口站着一個挺拔高貴身影,五官俊美奪目,眸光定定看着她,似乎已經在那兒站了許久。
她恍然瞪大眼睛,轉而俯身作揖:“陛下。”
他優雅踏步走進,隨後將門關上,一步一步,緩慢往她走來,高大俊朗的身子停頓在她面前。
他沒開口,她仍躬身作揖,一動不動。
他身上裹着絳紫色貂絨金邊披風,長身玉立,髮絲上有幾片雪花,黑色靴子上也有雪花。
房裏安靜不已,空氣似乎在此刻凝滯一般。
忽然,他大手一張,用力捏住她的雙臂,粗魯將她扯入懷裏,狠狠抱着,緊緊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