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吼她。
她眼裏的淚水止不住往下掉，哽咽：“陛下哥哥……”
他深吸一口氣，穩住有些紊亂的氣息，道：“阿悠，此事不要再提起了，忘了今天的事，忘了這個人。”
東方悠輕輕嘆氣，搖了搖頭。
“陛下哥哥，我們先冷靜一下。你且聽我說，好不好？”
東方淵陌見她臉色微白，淚流滿面，心裏也是心疼不已。
“不說這件事……”
東方悠出聲：“這些年，我天天行走在玄氣大陸上，走過許許多多的地方，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我也知曉東方皇族在民間的威望非常高，皇權不可挑釁。”
東方淵陌點頭，附和：“皇室不比普通人家，一旦失去威信，皇家便沒有了召喚力，失去了統治的根本。”
東方悠試着繼續勸他，道：“普通人家，若是有這般的事，一般都是將人趕走，不得再回家族領地。我父母親的這件事，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知曉的人不多，對皇家的聲譽影響也不大。我希望你換一個角度去看待。”
“換角度？”東方淵陌臉色不怎麼好，問：“什麼意思？”
東方悠緩緩答：“先以我的角度看。在我看來，雖說母妃對父皇不忠，可她是被迫入宮，跟父皇年歲差距大，她追求自己的感情——”
“她嫁入皇宮，便是父皇的人，哪裏還有資格追求感情！”東方淵陌冷聲打斷她。
東方悠見他生氣，連忙換開道：“她也已經付出最嚴重的代價了。就給活着的人一個機會吧，我父親被囚禁那麼多年了，懲罰也夠多了。陛下哥哥，換另一個角度說，如果沒有他們的錯誤相愛，也就沒有我。看在我的份上，看在我求情的份上，放了他吧。”
她走了上前，牽住他的手，充滿期盼盯着他看。
東方淵陌撇開臉，沉聲：“父皇說過，他一輩子都只能守皇陵恕罪。我不能違反父皇的話。”
東方悠搖了搖頭，道：“不，父皇已經先逝了，不算違反。你只要下一道旨，找個理由赦免他，我讓他遠遠離開。”
他轉過臉來，淡淡盯着她看。
“阿悠，他沒告訴你，他當年被我一劍刺中胸口嗎？”
“有。”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爲什麼要刺他？”
“這……沒有。”
東方淵陌冷哼：“他看到軒轅雪死了，氣得發狂發瘋，奪了侍衛的劍就要刺殺父皇！我立刻一劍刺死他——想不到他昏迷三個月後竟還能活過來。父皇饒過他的性命，真的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東方悠擡眼看他，道：“真的不能有一點兒迴旋餘地嗎？”
“沒有。”東方淵陌堅決答。
東方悠長長吐氣，悽然一笑。
“你的皇家威嚴不容一絲一毫的挑釁，那是因爲玄氣大陸是你東方家在統治。我會帶我父親離開玄氣大陸。”
語罷，她轉身往外頭走。
東方淵陌驚訝瞪眼，追了上前，拽住她的手。
“阿悠，不許胡鬧！再過兩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