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俯首低聲：“朕想看你在做什麼，結果看到你在發呆。”
她嗔怪睨他一眼，道：“什麼發呆！我是在看冰塊還有沒有。”
他寵溺輕笑，看着木桶中的冰塊，見冰和水俱在，水清澈不已，冰晶瑩剔透。
“一點兒小冰，哪裏值得看那麼久。”
明明在發呆，被他發現了，卻還不肯承認。瞧着她臉頰上的紅暈，他忍不住出聲調侃。
此時的她，身穿輕薄涼裙，體態婀娜多姿，長髮只用一根碧綠的釵子別起，清爽而美麗。
他眸光閃過驚豔之色，毫不遮掩眼中的炙熱，定定看着她。
她發現了，微微撇過臉，嘟了嘟嘴。
“這點小冰，已經撐了半個多時辰，還是沒融化掉。我在想啊，‘冰上雪頂’最上方最大的冰塊，如果從北唐一直拉過來，不知到這裏還有沒有剩？”
他眸光微動，直覺她是話中有話。
他再次看進木桶中，低聲：“一點小冰之所以能堅持如此久，那是因爲之前它已付出大量的冰水，如果沒之前的融化，它早就成了水了。”
她輕輕點頭，眸光略帶着羞澀睨他一眼。
“是啊，如果沒有一點一滴的累積，冰釋前嫌，也許現在什麼都沒了。”
他何其聰明，一下子猜到她在說什麼。
他轉而開心笑了。她是在告訴自己，這些日子的點滴相處，她已經願意接受自己了。
她瞧着他的笑容，俏臉也染上了紅暈。
他往前踏步，靠得更近些。
他的手，略帶着緊張捏了捏，轉而騰地伸手，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裏。
他很是激動，也很高興，緊緊摟着她。
“鬆開了……”她低聲提醒：“我肚子都餓了。”
他笑了，親暱蹭了蹭她的臉頰。
“今晚我們去湖上用膳，喜歡不？”
她驚喜瞪眼，問：“帶一些膳食去湖邊喫嗎？”
他搖了搖頭，捏了捏她的手，笑道：“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他並沒牽她的手，跟她肩並肩走出內殿，往御花園散步走去。
遠遠地，她便看到一艘紅色畫舫，飄浮在湖面上，顏色亮澤，甚是華麗。
“御花園的湖……哪裏來的畫舫啊？我不會看錯了吧。”
他微笑解釋：“天氣剛熱，你就只愛在湖邊吹風，朕只好讓人備上船隻。雖然湖大，可宮裏的船偏小，外頭的大船卻進不了宮。”
“對啊！”她驚訝問：“這個……不會是剛做好的吧？讓人搬進來組裝的？不然不可能幾天功夫就做得成。”
“聰明！”他寵溺輕笑。
歐陽悠心裏甜滋滋的，嘴上卻仍不怎麼讚許。
“有點浪費……”
他卻不以爲然，解釋：“這是最小的畫舫，只有兩層。水邊的富貴人家動輒好幾艘大畫舫，朕和你夏日乘涼遊湖用的，又不會閒置，哪裏會浪費。”
大將軍常年居住軍營，生活非常質樸。即便是郾城的將軍府，也是一向以“勤儉持家”出名。
歐陽悠受父親的影響很大，一向不喜歡鋪張浪費。
他了解她，所以沒找最大最奢華的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