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妝餘罪:金絲雀 >第三十二章 冷血
    回到牡丹園的時候,我依然是從窗戶爬回家裏的,即使知道了這麼大的一個祕密,我依然有那麼一點敢怒不敢言。

    窗口系的布條還沒有解掉,我順着一點一點爬上去,爬到窗口,我正準備稍微休息一下再一鼓作氣翻進去的時候,窗口伸出一隻手,把我拉了進去。

    一道高挑的陰影就站在面前,我不看他,帶着三分恐懼和七分氣憤轉身就往屋裏走。

    他伸出手,一把就把我拉回來,我重心不穩,砰的一下撞進他的懷裏。

    “差點給忘了,逃跑這事,你是老手幹什麼去了”

    他的語氣生冷,帶着嚴厲的質問。我被他激怒,頓時像只炸了毛的小獸一樣推開他跳起來,“我去看了那個差點被你撞死的人”

    他挑了挑眉毛,滿臉的譏誚,“我要是你,就該知道適可而止,要不然下次再看到的,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他說得這樣理直氣壯,好像故意去撞傷人是對我理所應當的懲罰一樣,簡直就是視人命如草芥

    我脫口而出:“秦奕,你簡直太冷血,我要報警”

    “報警”他撇了撇嘴角,像看一個笑話一樣看着我,“在安縣的時候你爲什麼鑽到我車上來,你爲什麼不報警”

    一提起安縣,我頓時就萎了。可是想到蘇正燁正躺在病牀上受苦受難,我一面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一面把怨恨都撒在了秦公子身上,“許露希那件事是我不對,可是,你爲什麼要這樣對蘇正燁,他有什麼錯”

    “他有什麼錯”秦公子歪着頭看了我一眼,“葉蘭心,我現在認真而鄭重地告訴你,他的錯,就在於他對你有想法。上次我就說過,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我只是你的簽約模特,你不應該什麼都干涉我,你這個魔鬼”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竟衝着他大聲吼起來。

    “如果我不是魔鬼,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對,我是魔鬼,你已經把自己賣給了魔鬼”他冷笑一聲,一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擡頭看着他。

    面前的這個人忽然顯得那樣陌生,不,也許是我一直都錯認了他。也或者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對我太好,才讓我產生了那樣的錯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善良的好人啊。他的本事極少顯露,但以三十歲的年紀牢牢掌控着秦家偌大的產業,支撐起一個娛樂帝國,絕不簡單

    “你想男人了是不是,你想男人了,我也可以滿足你”他手上加了些力道,狠狠地把我往旁邊一推,我重重地跌進了沙發裏。他的身體隨即壓了上來,不帶絲毫憐惜,狠狠地撕扯我的衣裳,嘴脣霸道地吻上來。不,那不應該稱作是吻,而是那種帶着掠奪和懲罰的吮吸和咬噬,很快我就感覺到了口腔裏瀰漫的血腥之氣。

    我用力想要推開他,但他的胳膊似鐵臂一般死死地箍着我,我完全使不上力道。

    我的衣服全都被他撕爛扔在了地上,幾乎赤裸相對。我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脫衣服,可這一次,我感覺到的完全不是羞窘,而是屈辱,徹徹底底的屈辱。

    他分開我的雙腿,迫使我的身體緊緊貼着他。這是一種控制力十分強的姿勢,只要我稍微再惹惱他一點點,他隨時就可以對我爲所欲爲。

    我用力別開臉躲避他的咬噬,忍不住哭了起來。

    他看見我哭出來,這才稍微放鬆了力道,用手撐起身子俯視我,“不願意,嗯我看你吻別的男人很主動啊”

    什麼,就連我在病房裏吻了他一下,他都知道那我替他擦拭身體什麼的,是不是他也都知道了

    我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放開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輕輕撫平西裝上的褶子,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葉蘭心,你給我記住,你是我的,從今往後,你的一切,我都可以過問,可以干預。你跟誰接吻跟誰睡,你心裏放着什麼人,都得聽我的”

    我用手抹了一把嘴脣上的血跡。他剛纔用力過猛,我胳膊和腿上都有小塊的淤青,隱隱作痛。

    他不是在跟我開玩笑,我離開安縣,逃到秦公子身邊來,又是另外一種深淵。

    我慢慢地從沙發上爬起來,抱着膝蓋坐在角落裏,慢慢品味空氣裏的壓抑和心裏的痛楚。我想我又被許家那兩姐妹擺了一道,但是,也許是這樣我才真正看清了秦公子是什麼樣的人,他並不是慈善家,甚至於不

    僅僅是個生意人,他比我能想象到的樣子更可怕。

    我在沙發上坐了很久,天漸漸的黑了,秦公子才從書房裏走出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衣裳都還沒有穿好,站起來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還沒走到門口,秦公子冷冽的聲音忽然響起,“過來。”

    我連忙抓起一件浴袍隨便系在身上,出來才發現秦公子是在他自己的臥室裏叫我。他是從來不讓別人進他自己的臥室的,所以我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你膽子不是很大麼,不敢進來”

    我只好推門進去。門只是虛掩着,我飛快地掃了一眼,屋裏的佈置也和他一貫的風格一致,簡單而整潔,並沒有什麼匪夷所思的東西。但裏面還有一間屋子,他的聲音好像是從那間屋子裏傳出來的。

    我推開裏面那扇門,才發現那是一間浴房。當看見浴房裏的情景時,我差點驚叫出聲。巨大的浴缸擺在正中間,秦公子正脫光了衣裳,背對着我走進去。

    他的身材偏瘦,但是肌肉飽滿,身形很好。在某些暗夜裏秦公子抱着我,給我愛撫的時候,也曾拉着我的手觸摸過他的身體。但這樣在明亮的燈光下讓我看他洗澡,我還是有些不習慣。

    我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想逃又不敢逃。

    “過來給我擦背。”他的身體浸入水中,語氣似乎稍微緩和了一點。

    我一小步一小步地挪過去,顯然他對我的磨磨蹭蹭感到不悅,語調由冷了幾度,“不願意麼你不是喜歡給男人擦身子麼”

    果然又扯到那件事上面去了。可這怎麼能一樣,蘇正燁是病號,人家當時昏迷不醒啊,如果他是清醒的,我肯定不敢那樣。

    但我自己理虧,不敢辯解,連忙走進去,拿起毛巾往他背上淋水。

    浴室裏水汽氤氳,有點悶熱,他的兩條手臂搭在浴缸的邊緣,我緊張得手腳都不敢亂動。過了一會兒他提醒我:“沐浴露。”

    我這纔想起來,四下看了一圈,應該是在旁邊的櫃子裏。我走過去打開櫃門,卻出其不意地在櫃子裏看見了一些女士用的沐浴露和洗髮水之類的,還有淡紫色的浴帽,絕不是秦公子自己用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跟我剛來的時候在另外一間浴室裏看到的,後來秦公子吩咐我統統扔掉的那些,應該是同一個牌子,同一種味道。

    那個曾經住在這裏的女人,真的是許素菲嗎不管許露希說的那些關於他們的過往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總覺得,現在他看許素菲的眼神絕不是愛,甚至連恨也不是,而是真真切切的厭煩,多看一眼都覺得硌眼睛那種。他又怎麼會執著地保留着她的東西,始終都捨不得徹底清理掉呢

    我在櫃子旁邊停留的時間太長,秦公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在幹什麼”

    “沒沒什麼。”我連忙從櫃子裏拿出男士沐浴露,擰開蓋子,在手裏倒了一些,然後雙手用力地搓了幾圈,揉出泡沫來,然後慢慢地在他背上抹勻。他微微闔着雙目沒說什麼,大概是感覺還不錯,洗完背,他又把胳膊對我伸了伸,我只好繞到他身側,開始幫他洗胳膊。

    他的身子泡在水裏,應該是什麼都沒穿,我不敢往水裏看,只好緊緊地盯着他胳膊上的一塊肌膚看。我擡起他胳膊的時候,忽然發現他左側肋骨那裏,有一道長長的刀疤,還有一個圓圓的疤,比大拇指的指甲蓋大不了多少,很光滑。

    我以前沒有注意過,因爲他睡在我旁邊的時候,都是睡我的右邊,側着身子來抱我的時候,左側身體自然而然壓在下面。

    這些傷有些年頭了,這麼長的刀疤,當時的傷口應該很深吧我當時不知怎麼的,摸着那塊圓圓的疤,順口就問了出來:“這是怎麼傷的”

    “槍疤。”

    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我手裏的毛巾差點掉到水裏去,我結結巴巴地重複道:“你是說,這是這是”

    “就是槍傷留下的疤。”

    這是怎樣的血雨腥風啊,我完全無法想象,著名的秦氏家族繼承人,身上居然有這麼嚴重的刀傷,還有槍傷

    我忽然覺得,叫人撞蘇正燁,以及他對我的所有威脅,他說的都是真的。這讓我忽然覺得不寒而慄,秦公子也許從來就不是我現在看到的樣子,也許,他比葉老虎更可怕而且這個人,他的感情,他的過往,越是相處得久就越會發現,他身上處處都是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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