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妝餘罪:金絲雀 >第一百一十章 爸爸小心
    姜醫生每天過來幫我做理療和按摩,但是等到胎位正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七個月了。

    姜醫生說,按照規定,懷孕七個月的時候,胎兒已經能夠成活,非特殊情況下,是不能做引產手術了的。拖到了這個時候,當然我自己也不願意再做手術了,畢竟,他現在已經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不管他身體是不是健康的,我都不會殺死他。

    所幸,經過這幾個月的診療,我又感覺到他的胎動漸漸的頻繁起來,他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

    而我在保姆和周啓文的照料下,身體也不錯,即使已經離預產期很近了,我依然可以輕鬆地在大宅子裏到處走動。甚至於有時候我在家裏悶得慌了,還會要周啓文帶我出去散散心,在碼頭上,或者街上走走。

    這個時候爲了防止我發作,周啓文特地安排了專人專車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姜醫生也直接住進了西樓的客房裏,隨時準備我可能會生產,包括我出去散心的時候,幾乎也都是帶着姜醫生同往的。

    可我的孩子好像對於母體的環境太過於依賴,預產期都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星期,他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因爲之前姜醫生已經替我做過檢查,說我的身體狀況是適宜順產的,所以我也就堅持着沒有考慮剖腹產。

    而我和豹三爺之間的關係,依然沒有太大的進展,若即若離,並不像尋常的父女。他偶爾會關照一下我的生活,但感覺還是存在不同程度的試探,顯得有幾分疏離。

    其實我有一點泄氣,我覺得這十幾年的歲月橫亙在我們之間,根本沒有辦法輕易破冰。而他太過於理智,即使對項采薇有愧疚,但他卻能清楚地知道,我和項采薇之間除了血緣,並沒有深刻的聯繫。

    周啓文來看我的時候,我同他還沒說幾句話,我就覺得他的神情好像和平時有不同。雖然我說不上具體哪裏不對,但直覺告訴我,他心裏裝着什麼事,在猶豫,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我。

    我直接岔開話題,對他說道:“啓文,你有話要同我說。”

    他遲疑了片刻,這才說道:“三爺明天下午三點,要去碼頭上談一筆生意。”

    生意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下意識地問道:“什麼生意”

    “是一筆走私貨。”

    我還是沒太明白他說這個是什麼意思,腦子轉了好幾個圈才遲疑着問他:“有危險嗎”

    這一次,周啓文沒含糊太久,很快就說道:“鴻門宴,有人利用這筆貨誘使三爺出面,佈下殺手,想擺三爺一道。”

    我的眸子眯了眯,“三爺知道”

    周啓文語氣很肯定:“他要是連這都不知道,枉在這條道上混了幾十年。”

    豹三爺的赫赫大名,應該不是吹出來的。

    “但他還是會去,他裝作不知道,要反過來給對方下個套,是這樣嗎”

    周啓文點點頭,默認了我的猜測。

    我明白了周啓文的意思,如果我好好利用這一次機會,也許能從本質上取得突破,獲取豹三爺的信任。但是我現在是馬上臨產的孕婦,這對我來說,太過於危險,稍有不慎,可能雞飛蛋打。

    所以,他吞吞吐吐,一方面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另一方面,又覺得有點冒險。

    以豹三爺的手段,我覺得他的行動力是極強的,他既然都已經知道並且做好了準備,應該不會允許出任何意外。我想在陸家長期地生存下去,就必須抱住豹三爺這棵大樹。正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不做一點非常之事,也就沒有辦法有非同尋常的改變。

    “啓文,那麼明天,我要去碼頭上散心。”

    “很危險。”

    “我知道。”

    如果他真心實意地擔心我,不願意我去冒險的話,他根本就不會告訴我這件事。所以這個時候他的擔憂,也不過就是在提醒我一切小心而已。而我的回答,也不過就是表明,我對於這其中的危險瞭然於胸,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不管出了什麼事,都不會怪罪於他。

    我們的合作,一向都很愉快,也不需要太多的解釋。

    所幸,要去的地方是碼頭,在這幾個月裏,我也時常會去那裏走一走,我喜歡海風的味道,豹三爺應該知道我平時的行蹤,所以不會覺得在碼頭看見我太過於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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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已是秋天,我穿了一件頗厚實的鹿皮磨皮風衣,踩着平底鞋,大約在一點鐘左右,我和周啓文就來到了碼頭。

    我們在一堆巨大的礁石之間找到了一個很不錯的位置,地勢較高,我坐在一塊較高的礁石上,另一塊更高的礁石會擋住我的身體,而我在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碼頭上很多地方。我一面聽着驚濤拍岸,一面在暗暗地窺探。

    大概兩點鐘,我看到有一撥人出現,大概有七八個人,鬼鬼祟祟的,我下意識地盯住他們,就看見他們聚在一起說了些什麼,然後分頭隱蔽在了幾個地方,圍繞着一艘泊在碼頭的船。

    我牢牢記下了那幾個人躲的位置,又等了一會兒,就看見豹三爺那輛黑色路虎開過來,停在不遠的地方。

    我的手心開始滲出細密的汗,潮溼而冰冷,周啓文握住我的手,無聲地安撫我。我不是沒有經歷過危險,上一次的槍戰還歷歷在目,可我依然很緊張,因爲這一次,我是帶着我的孩子一起冒險。

    我把手放到肚皮上,暗暗祈禱我的孩子一定要幫我一把。

    豹三爺戴着墨鏡,從車子上下來,他帶的人很少,只有兩三個,腳步依然沉穩,不慌不忙地朝着這艘船走過來。

    船裏有人出來迎接他,我遠遠地看到他們彷彿是寒暄了幾句,然後有說有笑地朝着船艙裏走去,大概他們會談的地點就在那艘船裏。

    我十分佩服他們這些人的心理素質,明明知道下一秒可能就是你死我活,可偏偏他們還能不動聲色地談笑風生。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我看到那些躲藏在暗處的人好像稍微動了動,應該是在準備行動了。周啓文牽着我的手從礁石後面走出來,像是在海邊散步看風景,有說有笑的樣子,慢慢朝着那艘大船走去。

    快走到大船旁邊的時候,只見豹三爺等幾個人一邊交談一邊從裏面走出來,好像是要去另外一處看什麼東西。看來,他選擇的戰場應該是碼頭上,而不是船上。我滿臉的笑,遠遠地加快腳步走過去,大聲喊了一句:“三爺”

    豹三爺轉過臉來,在看見我的瞬間似乎帶着一點微微的驚愕,他把目光在我的肚子上掃了一圈,然後帶着一點嗔怪的語氣:“你怎麼來了,都快當媽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在家養着,冒冒失失的”

    我聽出他的話裏並沒有十分嚴重的責怪,因此悄悄地鬆了一口氣,拉着周啓文的手晃了晃,“我在家裏悶得慌嘛,出來走一走,這個季節海風吹得最舒服啦”

    豹三爺看了看周啓文:“她胡鬧,你也不攔着點。帶她回去休息吧,快臨產的人,老在外面晃不好。”

    周啓文剛答應了一聲“是”,我眼角的餘光已經掃到那幾處藏了人的地方好像有動靜。幾乎就在那個瞬間,有砰砰的聲音響起,耳邊傳來不算十分陌生的破空之聲,豹三爺方纔還頗帶着一點慈和神色的目光頓時變得尖銳如鷹隼,他的身手也頓時矯健起來,一低頭一彎腰,就躲過了兩三發朝他射過來的子彈。

    “啊”我的反應像所有受驚的女孩子一樣,大聲尖叫起來,周啓文連忙擋在我前面,做出保護的姿態。

    就在那個瞬間,原本站在豹三爺身後的一個保鏢,突然神色一變,抽出一把錚亮的匕首,突然就朝着豹三爺的後心窩刺去。

    這是一個千鈞一髮的好時機,幸好是刀,不是槍,這給我帶來了極大的便利。我在那個瞬間算準了刀刃刺下來的位置,不會傷到自己的要害,我不顧豹三爺的反應如何,就迅速以身體撲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尖叫一聲:“爸爸,小心”

    不過須臾之間,我就感覺到肩頭一陣尖銳的疼痛,冰冷的刀刃刺進了我的身體,我甚至聽見了那刺破肌膚的“噗”的一聲,像穿透一個熟透的西紅柿。

    “蘭心”周啓文驚呼我的名字,並在那個瞬間暴起,和其他幾個隨從一起制服了那個保鏢。而幾乎就是同一個瞬間,他從懷裏摸出手槍,飛快地上膛,對着幾個不同的方向,連續扣動扳機,然後就聽見接二連三重物墜倒的聲音。

    豹三爺回過身來把我抱在懷裏,眉頭緊緊地皺着。我想我的表演不錯,我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父親,可那危急關頭的一聲摧人心肝的“爸爸”,還有不顧身懷六甲挺身擋刀的勇氣,連我自己都覺得我應該直接去演電影。

    緊接着從碼頭的另一邊,便跑出了一隊人馬,迅速把對方制服,解除危機。這一切也不過就是在半分鐘之內發生的,快得幾乎讓人覺得是一場幻覺。然後有一個男人跑到豹三爺面前,“三爺,要不要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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