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妝餘罪:金絲雀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新的槍疤
    他顯然調戲我沒夠,“臉這麼紅,一副思春的樣子,葉小姐看起來應該有很久沒和男人睡過了吧”

    我頓時被他氣得沒了脾氣。廢話,我自始至終睡過的男人只有他秦奕一個。

    他把手從我下巴上拿開,在我臉上摩挲,“葉小姐不是喜歡偷情麼,也許我可以成全你。”

    這種話虧他也說得出口。我氣急,“秦奕你夠了”

    他笑了兩聲,不再逗我,然後自己動手解開了腰帶,背過身去,把褲子脫掉。我保持着剛纔半跪在地上的姿勢,依然不敢擡頭。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大腿上時,忽然看到了另一個圓圓的疤。他的膚色偏白,所以這個疤看起來格外清晰,疤好像時間還不算太久,顏色不像他肋邊的那個一樣自然,還有點發紅。

    我完全可以確定,那是一個新的槍疤,是在他離開我之後落下的。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那個新槍疤上許久都收不回來,我不知道到底這是在那次的槍戰中落下的,還是在那之後他消失的幾個月裏。那幾個月,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直到他走進浴缸,我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把身體沒入水中,大概是對偏熱的水溫還比較滿意,舒服地閉了閉眼睛。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我還愣在那裏,大致猜到我在想什麼了,簡單地解釋道:“不是上次,是在安縣的一個酒吧裏。如果我不受點傷,在韓功良面前說不過去。”

    原來也是算計。對韓雨夢,他同樣懷着複雜的心思和算計,我並不是唯一的一個。我看過報紙,瞭解過那件事的始末,我幾乎可以確定,整件事都是秦公子的策劃。爲了自己的目的,犧牲一個單純無辜的小女生,自己還要故意受傷裝好人。

    但這件事好像也和我有關係,他和葉老虎之間的糾葛,原本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我。

    說起來,我也有些對不住韓雨夢。我心裏一時五味陳雜,忍不住低聲問道:“還疼麼”

    他淡淡地搖頭:“沒事,小傷。”

    我並不覺得隔了大半年時間還這麼清晰的一個槍疤是什麼小傷,但此時我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我沉默地打開櫃子,把沐浴露倒在手上揉搓出豐富細膩的泡沫,然後拉起他的胳膊。

    我的動作很輕柔,他也很享受被服侍的感覺。這時候的他看起來心情很好,也沒有故意刁難我。洗完了兩條胳膊,幫他擦背的時候他忽然問道:“豹三爺對你還好麼”

    好,還是不好,我很難定義。無論是當初在他身邊,還是現在跟着豹三爺,他們給我提供的物質生活都很豐富。我可以有一櫃子價格不菲的名牌衣物,有保姆和司機伺候着,甚至於豹三爺還頗慷慨地給了我一處獨門獨院的別墅。

    可是要說真情,我卻不知道到底有幾分。似乎在他們這類人的世界裏,原本就處處都是算計。算得多了,連自己都弄不清是真情還是假意,根本也分不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我在心裏轉了好幾遍也沒找到合適的措辭,於是含糊地答道:“他是我親爹。”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聽出了我的意思,他點點頭,“也是,總歸是親生的,還要恭喜你終於找到了親人。”

    是該恭喜的,不然,我還得辛辛苦苦地寄人籬下,連個能遮蔽風雨的容身之地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爲豹三爺,此刻我一定還在忍氣吞聲地賴在秦公子的身邊,別說他又有了一個韓雨夢,就算還有十個百個,我依然會滿面笑容地歡迎他的後宮團,以便努力爭個相對來說高一點的地位。

    等到幫他收拾妥當,他赤着身子站到蓮蓬頭下面去沖洗身體,我連忙背過身去。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後背上,但只是一瞬,他就移開了目光,也沒有繼續調戲我。

    水聲嘩啦嘩啦地響着,我莫名地就想起那一次他服侍我沐浴,在浴缸裏要了我之後,在沖洗的時候又做了一次。就在他此刻站的地方,那天我被他按着趴在旁邊的臺子上,把臺子上弄得到處都是水。

    這樣的回憶讓我相當的羞愧,總覺得他是在羞辱我,又好像在故意引誘我。他的皮相一向都是能令女人垂涎的類型,我差點就要在心裏默唸“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了。

    當他的手捱到我肩膀的時候,我差點跳起來。回頭一看,他已經披上了浴袍,疲憊的神色已經被沖洗乾淨,眉目清

    朗,頭髮溼漉漉地滴着水珠。

    這時候的他,和從前溫柔相待的模樣很像,不像平時在外面看見他的時候那樣深沉。

    他低頭看了我兩眼,捏了捏我肩膀上的衣料,“你也去洗洗吧,換件衣裳。這麼一身汗出去,該感冒了。”

    我低頭一看自己的衣裳,才注意到,我身上穿的是件淺色的襯衫,胸前幾乎已經被汗透,前面的線條就這麼若隱若現的,連胸衣上面的花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雖然釦子規規矩矩的一直扣到了最上面的一粒,可是這麼半溼不溼的,反而像是在故意誘惑人。

    我連忙用手擋在胸口,看了一眼浴室,他什麼意思,難道要我也在這裏洗澡

    “真不知道你在擋什麼,你身上有什麼地方是我沒看過的”他輕嗤一聲,指了指門外:“回你自己房間去洗,衣服都在原處。”

    我自己的房間

    我差點忘了,韓雨夢是住在另外一間客房的,我以前住的房間沒有人住。

    我逃也似的跑到那間熟悉的房間裏,在打開門的瞬間,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屋裏的陳設,同我離開的時候幾乎一點差別都沒有,連我走的時候隨手掛在衣帽架上的一件睡衣都還在原來的位置,似乎連褶皺都不曾改變半分。但屋裏很乾淨,同他的主臥一樣一塵不染,彷彿能感覺到他定期叫人打掃,但是又特意叮囑不要動屋裏的任何東西一樣。

    這世上總有那麼一種感情,你自己覺得早就已經可以放下了,可是真的回到一個特別熟悉的場景,回到一個回憶滿滿的屋子裏,過往的種種就如同全都存儲在這裏一樣,如潮水一樣鋪面而來,猝不及防地擊潰你的心防。

    我在這間屋子裏住了一年多,從我穿着一件髒兮兮的粉色禮服躺在這裏開始,到後來的點點滴滴,全都歷歷在目。多少個日夜,他就在我身邊,擁我入眠。

    我在門口愣了很久,才邁步走進去,打開衣櫃,裏面的衣服依然保持着我離開時候的樣子。我記得前一天我拿衣服的時候碰到了旁邊的衣架,於是有一件吊帶裙子的肩帶落下去,只剩一邊掛在衣架上,斜斜地掛着。當時我急着出去,隨手就把櫃門關上了,也沒整理。而現在,我看到那條裙子依然保持着那個狀態,一邊的肩帶斜掛在衣架上。

    這裏的一切都像是睡美人的城堡,重新開啓的時候,依然是當時的模樣。

    浴室裏的一切,也沒什麼改變,洗髮水和沐浴露依然是原來我自己挑的那些,擺在原來的位置。

    我在浴缸裏放好水,把自己泡了進去。秦公子沒有來打擾我,讓我安安心心地在這裏洗了個澡,吹乾了頭髮。我有一種錯覺,好像我從未離開這裏,這一年來的種種,都只是一個冗長的夢境,夢醒來,秦公子依然在我身邊,和前一天並沒有什麼兩樣。

    我從櫃子裏找了一件改良旗袍換上,從房間裏走出來。當看到桌角的花瓶,看到裏面插着的一束紫色鳶尾,我的夢忽然砰的一聲碎裂開來。

    一切,都只是我的想象罷了,一年多的時間,其實什麼都變了。

    我走過去,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文件的秦公子,抓起我的外套,“我該回去了。”

    他擡頭來看了我一眼,“你要住在這裏也是可以的,免得來回跑,反正我明天一早也要去飛娛。”

    我當然不會住在這裏,韓雨夢應該不到十二點就回來了,我們兩個一見面,那是個什麼場面我趕緊拒絕:“不了,我還是回知微路吧,不打擾你們了。”

    他聽到“你們”的時候似乎皺了皺眉頭,見他沒說話,我趕緊往門邊走,生怕他又冒出什麼壞主意來。

    我在換鞋的時候又感覺到他的目光似乎一直都膠着在我身上。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想趕緊溜走,差點連高跟鞋上的扣帶都扣不好。

    “我說葉小姐,我知道剛出浴的美人是很可口的,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地勾引我。”

    我聽出他語氣裏明顯的笑意,大惑不解,連忙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又低頭看了看衣服,最後伸手往背後一摸我的天啊,我的裙襬沒整理好,旗袍的後襬竟然塞在了內褲和絲襪裏面而我今天恰好穿的是一件短外套,所以我剛纔蹲下來換鞋的時候,就是這麼把屁股對着他的

    簡直不要太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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